她进门的刹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在头脑恍惚中,脖子上登时迎来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她震惊的望着豪华房间里面黑压压的一票人,以尤其为首的董濯笑的异常诡异。
他从那张原本属于黎安该住的大床上起身,慢慢踱步到黎安面前,细细的打量黎安脸上的泪水。
黎安承认她现在有些害怕,因为没有做好心理建设。也因为从未见过这样反常的董濯。
董濯似乎是从黎安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这种恐惧,他轻轻的笑着,伸出白细的指尖擦掉了黎安脸上悬挂的两滴泪水。
"好久不见,黎小姐,我们是熟人,你不至于害怕我吧?"
黎安并没有着急回话,而是在慢慢找回理智,同时打量着董濯的表情。
可也正是因为熟悉他才害怕啊。
平日里的董濯是个洵洵儒雅的公子,是个被尊妙妙纠缠就会脸红的生涩男人,是个在萧烈和董婳激烈争吵时候明事理劝架的那位好人。
可眼前的董濯,着实让黎安摸不着头脑了。
他白皙的面庞阴鸷肃杀,笑起来狠戾又轻佻,怎么看都不像是从前的董濯了。
他见黎安不说话,眼中带笑的又恢复了一个和从前很像的笑容。
"真的害怕我?"
黎安用尽量镇定的语气问他。
"你想做什么?"
董濯能这样做显然来者不善。
他闻言加大了笑容看着黎安。
"黎小姐的爽快从来没变过,既然如此我也不啰嗦了,跟我走吧。"
"去哪?"
董濯轻轻挥手,他的人接着往洗手间走去,居然在洗手间墙壁上打开了一道门!
然后他在黎安震惊的神情中跟黎安示意门的位置。
"从这里出去,不会让你离开这片土地,方才看你和阿年哥难舍难分,我这也算是好心帮了你,但不着急让你现在感谢我。"
他话落,黎安还是没有说出来同意的话,而控制她的那个人也没有轻易动。
黎安在盘算出手有没有胜算,因为董濯的大批随从此刻已经从洗手间墙壁上面的门过去了不少人,若她出手只需制服胁迫她的人即可,之后她可以马上开门逃出去。
董濯见状适时开了口。
"阿年哥单独留在这里想必你不会放心,和你同行的这些人呢房间门口也都有我的人,如果你不跟我走,那么和你同行的这些人就都要跟着一起走,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黎小姐可忍心?"
他精准狠辣的威胁让黎安在一瞬间丧失掉了自救的信心。
对,她开不起这么多条人命的玩笑。
她凉薄的看着董濯问了一句。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董濯点点头,示意挟持她的随从行动。
当黎安途径董濯身边的时候,董濯温柔的说可以。
"我会让你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船马上就要开了,不急在这一时。"
游轮在轰隆隆的汽笛声中终于起航,漂泊在深邃无垠的大海上,载着许多人的生命和梦想或者是别的寄托而慢慢驶离。
黎安在被胁迫离开游轮之后,是坐小船上的岸,且她的手脚还有嘴巴和眼睛,都被绑住了。
待她重见光明的时候,她身处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
高贵的公主床,奢华的装饰摆件,意外的是这房间的窗户被钉死了。
看来是知道她的本事,所以提前做好了防范。
随从把她送进来这里后就离开了,而董濯也没再出现。
黎安除了安静的猜测,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不太害怕,甚至还有些庆幸自己没走成。
因为连董濯都变了个样子,只能说明周颐年的处境很危险。
这次哪怕是死她都要陪在周颐年身边,绝对不会轻易退缩了。
房间钟表到晚上十二点钟报时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两个随从送来了饭菜。
黎安瞟了一眼连动都没,就这么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晨起门又被打开送进来早餐,到中午如是。
这期间黎安一直没见到董濯。
终于到晚上六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说话声音,继而出现了一个,并不算陌生却又原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
徐文绍,徐昌豪的儿子,颖城的少帅,刘佳人的男伴。早前带黎安进入督军府的男人。
他有一双和黎安一样的飞扬凤眼,长在黎安脸上的凤眼多了些冷,而长在徐文绍脸上的凤眼则多了些勾魂。
黎安的心在这一刻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为这相同却又令人厌恶的凤眼。
徐文绍礼貌的笑着走过来站在黎安面前柔声询问。
"一天没吃饭了,不饿吗?听说送进来的饭你都没吃,或者你可以跟我出去,我们去餐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