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
这一年靖王再未娶妻,侧妃柳柔寒独掌王府大权,皇上几次赐婚都被慕晨熙拒绝了,外传是对王妃用情至深。
这一年皇上给太子赐婚,却是一个番邦女子,说是太子出去游历认识的,知识渊博,带回国,让皇帝赐婚。皇帝拗不过太子,赐婚太子为太子妃。
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
一年后的同一天,同样的御花园。
去年今日是她的忌日,靖王慕晨熙覆手站在荷花池边。目光锁定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当初掉进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绝望?"
柳柔寒站在慕晨熙的背后,看着他落寞的背影。
"王爷,夜凉风大,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柳柔寒弱弱的开口。
她身着一件深紫色的命妇装,上面还绣着精致的花纹,金丝入袖,在灯光下衬得容颜如玉。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颤抖的身躯,靖王府的柳侧妃并没有想象当中过的那么好。
慕晨熙根本就没有转头看她,他的眼中早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玄黑的外袍衬得他的身材更加的挺拔,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因为微风卷起阵阵涟漪,但是平静的心湖却仍然毫无波澜。
"王爷…"柳柔寒又叫了一声。
楚楚可怜的小脸蛋上立刻就挂了两行清泪,轻轻撅起的小嘴表达着自己的委屈,可是慕晨熙仍然无动于衷。
柳柔寒恨恨的咬了咬牙,狠毒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射向了那幽蓝的湖面。
柳欣涵你这个贱人!你都死了,还要跟我争!
"靖王爷,好兴致。"
慕晨易的声音在慕晨熙的背后响起,讥诮的眼神打量着那玄黑的背影。
后悔,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太子殿下。"慕晨熙转身微微颔首,但是不愿多言。
慕晨熙带着他的侧妃准备离开,突然面前的一把折扇挡住了他的去路。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还有美人相伴,靖王为何那么着急离开。"
折扇收回到腰前,月牙色的长袍做工精细,恰好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
一年的时间,慕晨易相比于之前更具有王者气质,他在朝堂上的杀伐果断,慕晨熙也是有所见识,只是他现在已经无欲无求。
朝堂风云,与他无关。
"妾身拜见太子殿下。"柳柔寒温柔的行礼。
"免礼,金贵的美人还是速速平身吧,万一再有何闪失,靖王可不得拿我出气!"
狭长的眼眸似水流转,竟然觉得比这湖光夜色更要好看。
"太子殿下言重了,妾身岂敢!"柳柔寒仍然保持最初姿势,得体的礼仪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过两天的家宴靖王可要带着您这位宝贵的侧妃来参加,毕竟这可是用您救命恩人的性命换回来的!"
慕晨易无情的揭露慕晨熙的伤疤,这撕心裂肺的痛是他应得的报应。
慕晨易离开了,慕晨熙的胸口剧烈起伏,而柳柔寒的小脸已经惨白到了极点。
慕晨熙最后一眼凝望着波澜的水面,如果他当时做出另一番的选择,现在是否是另一番光景。
转身离开,回到了他的靖王府,冰冷的房间让他一阵心寒。
柳柔寒直接被他拒之门外,怨恨的眼神像是毒蛇紧紧的凝视屋内,可是却没有人给她丝毫的回应。
她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个已经被它扎了无数次的小人。
柳欣涵,你居然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你死都死了,为什么最后要让王爷知道你的身份!
你这个贱人!贱人!
娃娃千疮百孔,美人泪流满面,从此高院深墙将成为她柳柔寒一生的桎梏。没有夫君的宠爱,权利有何用。
王府的桂花开的很美,但是相比于新竹苑屋外的兰花,还是显得逊色很多。
这一年里慕晨熙一直住在新竹苑,他不曾想到这个幽静的院落竟然这般的潮湿和冰冷。
明明才九月份,但是屋子里面就已经生上了炭火,尽管如此慕晨熙仍然觉得有些打怵。
他的涵儿是怎么挺过来那些日子的,泪水无情的低落,但是佳人已去,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慕晨熙在软榻上蜷缩,日日夜夜睹物思人,这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
另一边梅花香自苦寒来,一曲《凤求凰》倒是为这个秋日注入了几分活力。
"你今天见到他了。"
柳欣涵弹奏的音符似水流年,明明近在咫尺,但是慕晨易却感觉好不真切。
"见到了,在御花园里。他的那位侧妃也在,果然还是深爱,否则岂会留她到现在。"
慕晨易故意刺激柳欣涵,但是后者只是平静的弹着琴,夜凉如水,天边的五弦月爬上了树梢。
"这很稀奇吗?"柳欣涵樱粉的唇轻微的向上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