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忍住笑,咳!我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怎么会笑呢?
但我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给她纹的是什么。
--曹仁之墓。
我没有纹上任何图案,只是纹上了四个汉字,咋一眼看上去,黑色刺青、雪白的背--俨然就是一座墓碑。
我把这个女人的背,变成了墓碑。
把她的人,变成了墓。这大概就是她要换个纹身位置的原因了。
我抓抓头发,有点心虚:"可是他还是和你在一起的,你不是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和他做爱做的事情吗?"
"我、要、看、到、他!"范月兰愤怒地叫道!
我努力捧着微笑:"小姐,你和你丈夫已经阴阳相隔了,如今还能通过纹身而继续相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又何必有太多的要求呢?"
"我要见到他!你根本就没有达成我的要求,我那十万块是白花了吗?如果能够给你差评的话,我一定给你五星差评!如果你今天不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就一直待在你店里!直到你答应为止!"范月兰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看那架势,真的是要赖在我的纹身店里不走了。
我眨眨眼。
说实话,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面对如此无理无赖的客人,我的方法一般是……
弄晕她。
我把范月兰弄晕后,作为一个绅士,我还是很负责任地把她的身体摆好放在沙发上,并为她盖上小毛毯。然后迅速地回房间里收拾行李,在准备出家门前,我摸了一下养在店里面的狗,这狗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不过是乡下最常见的土狗,不过很通人性,是我养过的最听话的狗。
"旺财,我又要出去十天半个月了,狗粮都放在老地方,你饿了就自己去找来吃。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看好店哟!"我对狗说。
"汪!"狗答应了。
"回来给你弄'肉'吃。"我说。
"汪!"
我给范月兰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如果想要见到背后的丈夫,可以使用镜子去看,但后果自负。
至于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我提着行李箱,把店的门窗锁好,这就风风火火地投奔我的发小去了。
我这发小呀,名字叫左正,是个普通人,也是个老好人,每次顾客要到我店里闹事,我都会收拾好行李躲到他家里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的,等到顾客不再去我店里找我麻烦了,我这才会滚回我的狗窝去。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更不知道我能把人的灵魂纹到其他人的身上。
当开门见到我的时候,左正同学嘴角一抽,整张脸都黑了:"卧槽,吴深,你又做什么缺德事了?"
我纯良无比地微笑着说:"像我这样的好人,只会做好事,怎么会做缺德事呢?"
左正一声冷哼:"少扯淡!你每次来我这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肯定又整了你的顾客对不对?我说吴深你这人就不能有点职业道德,给人好好地纹身呀?我记得你上次躲我这里来的时候,是在人家的脸上纹了个王八吧!?"
我噗噗地憋着嘴笑了。
"还笑?"左正瞪了我一眼,打开门放我进去,狠狠地说道:"下一次你再纹王八,我绝对不给你开门!"
我提着行李走进去,笑着说:"你每次都这么说。"
"但真的绝不会再有下次!"他咬着牙说,但,这句话他也是每次都这么说的。
我是个孤儿,左正也是。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孤儿院里,只不过在九岁那年,我被我师父领走了,他领养我的原因很简单,就八个字:八字奇特,骨骼惊奇,适合做他徒弟。
从那以后我就断了和孤儿院的联系,直到二十岁出来自立门户,这才遇上长大后的左正,而这时候左正已经成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我俩也没想过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他念着孤儿院的旧情,一直把我当亲弟弟一样来照顾,而我--当然是把他当做冤大头来宰了!
你想想看啊,我不是给人的脸上纹乌龟,就是在人的背后纹墓碑,像我这么恶搞的,迟早有一天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未来有一天仇家找上门,有个警察帮忙镇场子,谁还敢动我?
但老好人左正根本不知道我把他当冤大头,每次都收留我,还把他存了一柜子的方便面拿出来请我吃。
比如现在,烧水泡面一条龙都给我服务好了。
"说吧,你这回又干什么坏事了?"左正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问。
我也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说:"没什么,只是在一个女人的背后纹了四个字--曹仁之墓。"
"噗!"左正立马喷了我一头泡面!
我:"……"
下一秒,左正就跨越桌子,扑过来掐住我脖子,气愤地吼道:"吴深你个小王八羔子!我以为你在别人脸上纹个乌龟已经是顶级恶作剧了!但没想到你还有更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