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倏忽来去的青年男子,小蝶忽然说了句:“是康王紫诺?”
百里雨嫣闻言微微一笑,也说道:“能让康王府人如此敬畏惧怕的,能将爹爹如此不放在眼里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话音刚落,却微微一声叹息。
圣意难违,刚刚所见之人,便是她未来的夫婿啊,无论有情或是无爱,他们都该是彼此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生伴侣,可那样的初见,却又是多么尴尬的一幕场景。
小翠闻言,也在旁轻声说道:“早就听说那康王紫诺高大英俊,相貌不凡,且通达老练,少而善谋,心胸气魄均在其兄之上,今日一见,果真传言非虚。”
百里雨嫣闻言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却转头望着那白衣青年。
那吴子絮出身寒门,一心只读圣贤之书,恪守礼教,二十年来从未与任何少女如此亲近过,何况又是百里雨嫣如此聪慧绝艳的名门闺秀,当即便羞红了脸,嘴里嗫嚅着说了句:“小生吴子絮……。”
小翠少女天Xing,自是爱闹,有心捉弄吴子絮,即刻娇笑着说道:“好啦,好啦,我们小姐已经知道你的大名了。”
“小翠,不可对公子如此无礼。”百里雨嫣满是嗔怪的望了一眼小翠,又对吴子絮轻声说道:“公子,此间既已事了,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吴子絮闻言心里一动,又想起近日来所受的委屈与羞辱,自己多年苦读,却名落孙山,半生所学,尽付流水,难免心生绝望,落泊失意之时,只觉陌生之人的一句关心之语,竟是如此的温暖人心,不觉男儿之泪,已蕴于眼眶之中。
百里雨嫣与吴子絮只是初识,可不知怎得,只觉眼前之人很是投缘,又见他书生打扮,目露凄惶,必是功名未取的读书之人,有心想帮扶一把,当下便又说道:“公子,你可是远道而来,求取功名的读书之人,倘若在京城遇到了难处,你但说无妨,雨嫣若有可能,必会相助于公子的。”
吴子絮满心感动,话已至此,若再扭昵作态,倒显得不如女儿家豪爽大方,当下便说道:“不瞒小姐,我的确是远道而来的读书人,自幼熟读孔孟之道,习得诸子百家,原本一心求取功名,好搏个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的大好前程,再则亦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倘能青史留名,虽死亦无憾,无奈学问不精,屡试不第,加之在这京师之地逗留日久,盘缠用尽,而归途无期,所以心中苦闷。”
百里赞身为三朝老臣,官居宰相,且为官清正廉明,满朝文武无不敬重有加,而百里雨嫣自幼耳濡目染,深受百里赞教化之功,所以虽为女子,可平生却最是敬重清正廉洁之人,此刻听得那吴子絮一番慷慨激昂之言,不觉心下甚喜,见那吴子絮虽眼下穷困潦倒,却不失鸿鹄之志,有心想帮扶一把,当下便说道:“公子身为读书之人,虽眼下时运不济,可只要耐得寂寞,用心苦读,他日定可金榜提名,关于盘缠一事,公子无须Cao心,小女略有首饰细软,倒可资助公子一些。”
吴子絮闻言却微微一声叹息,又说道:“可是眼下我功名未取,怎有脸面见得乡亲故旧。”
百里雨嫣闻言略一思忖,便又说道:“既是如此,小女家中还有几间房屋,反正别无用处,倘若公子不嫌寒陋,不如先去我家住下,用心攻读,待到功名在身,便可衣锦还乡,公子认为如何?”
话刚出口,小蝶小翠二人已怔在当场。
她们虽然早就看出百里雨嫣对吴子絮心存好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百里雨嫣竟会擅自作主,欲将吴子絮带回家中。
此等大事,还是该回去以后,告之百里赞,然后由百里赞来定夺吴子絮的去留,似乎更为稳妥。
小蝶当即便说道:“小姐,这……。”
小翠也说道:“小姐,老爷……。”
百里雨嫣闻之微微一笑,嘴里说道:“爹爹平生最喜读书之人,但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那吴子絮正是落迫之时,有人收留,自是万分欢喜,当即便说道:“吴子絮感激不尽,倘有一日能金榜题名,定报小姐收留之恩。”
百里雨嫣闻言微微一笑,只说道:“我倒不是要你谢我,只要你能记得今日之言,他日功名在身,能上报于君,下牧于民,也就够我安慰的了。”
吴子絮道:“子絮定不负小姐之言。”
见百里雨嫣主意已定,小蝶小翠二人自不便再多言阻拦,当下一行四人,便往回而去。
回到相府之时,已是深夜,百里雨嫣问过下人,得知百里赞仍在书房,便带着吴子絮寻了过去。
百里雨嫣深夜来见,百里赞知其必定有事,二人言语之间,百里雨嫣便向其提起了吴子絮一事。
百里赞历经三朝,官至宰相一职,亦是满腹经纶,平生最为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