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却说那日柳晨枫受百里赞之命,前去岭南寻找夏候承恩兄妹,因事情紧急,所以一路之上,他日夜兼程,只消半月有余,已至沧州地界。
他几番打听,才寻至沧州府,面见了沧州总管郭嘉,说明来意,并呈上了百里赞的亲笔书信。
既是百里赞派遣而来,又有亲笔书信为证,郭嘉自是不敢怠慢,对柳晨枫极为礼遇,敬重有加。
百里赞身为当朝宰相,权倾朝野,况且对郭嘉又有故旧之情,所以第二日早时,郭嘉便派出自己的心腹,一个叫童瑜的武将陪同柳晨枫前去岭南。
临行之前,郭嘉只对童瑜交待,要他陪同柳晨枫前去岭南,寻找两个被流放的犯人,可是那两人姓谁名谁,郭嘉却只字未提。
童瑜自然也不便过问。
沧州府离岭南还有一段路程,两人即刻动身前去岭南,童瑜虽然不识柳晨枫,但见柳晨枫来自京师,相貌气质出众,又被郭嘉待为上宾,必定是来头不小,所以对柳晨枫也极为热络。
故而一路之上,两人相处倒也融洽。
三日后两人到达岭南,见过当地官差,那官差听说京师来人,打听两个流放的犯人,又有沧州官府出面,自然不敢怠慢,可经过多方排查,却并没找到柳晨枫所说的那两个人。
眼看已过了十余日,柳晨枫又辗转打听了很多人,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心灰意冷。
那岭南陪同官差,虽然不知道柳晨枫到底想找何人,但知柳晨枫来自京师,外出公干,必定身份尊贵,招惹不得,怕柳晨枫会迁怒于他,便谄着媚说道:“上官,那两个流放的犯人,既然找不着,想是早已死了,或者是私自逃往别处了,反正都是生还无望,所以您无须担心。”
他想既是流放之人,必是带罪之身,京师来人,自是欲取其Xing命,说其已死,必是无错。
可是柳晨枫听得此言,却心里更急,百里赞让他前来岭南,是为了保住夏候承恩兄妹的Xing命,并不希望他们死啊。
倘若他们真的已死于流放途中,他回去该如何向百里赞交待?
可此中内情,自无法向一个官差言说,况事已至此,他亦无可奈何,便只得在岭南和童瑜分了手,也未回沧州向郭嘉辞行,便由岭南走山路,直接往京师而去。
三日后柳晨枫到达潼关,那潼关与沧州相临,是沧州通往京师的一条捷径,由此路而去,大概再过三五日便可回到京师,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只是那潼关地处险要,沟壑纵横,加之瘴气弥漫,人畜难过,所以除了赶急或是流放逃亡的犯人,多数人倒是不会选择从此而过的。
眼下柳晨枫因急欲返回京师,面见百里赞,加之艺高胆大,倒是无惧这险要之地和瘴气之毒,便毅然选择了潼关这条捷径。
他由潼关入口往里而去,走了约有五里远,忽然听到前面依稀传来刀剑相击时的碰撞之声,心知前方必是发生了打斗之事,便越发加快了脚步,朝出声处而去,待到近前,才看清眼下场景,原来是一群官差模样的人正在围攻一个脚带镣铐的黑衣汉子。
此时是开皇二年未,离独孤信篡夺前朝皇位仅仅过了一年有余,虽天下初定,但仍政局不稳,天下匪盗横行,打杀之事时有发生,倒也不足为奇。
那群官差竟有十来人之多,个个手持兵器,如狼似虎,异常凶猛,那黑衣汉子武功虽是不弱,但终究势单力孤,加之双脚缚了镣铐,闪转腾挪间多有不便,而且看此人面色蜡黄,秀发零乱,衣衫尽碎,明显是多日奔走,已到了力气耗尽之时,哪里还能是那群官差的对手。
只见一个官差举刀朝他迎面劈了过去,慌乱间那黑衣汉子忙挥刀去挡,恰在此时,另一个官差忽得一刀,朝那黑衣汉子左臂砍了过去,那黑衣汉子忙避了过去,动作倒是无比迅捷,但纵是如此,衣袖也已被利刀给削了一块,瞬间便有血从那黑衣汉子左臂流了下来。
那黑衣汉子原本已是体力不支,如此重伤之下,哪里还能支持得住,眼看将命丧于此,不禁仰面长叹,面露凄壮之色。
那些官差见胜券在握,不禁个个得意,面带猖狂,内中更有一人不禁对那黑衣汉子大声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逃?所犯何罪,竟被流放岭南?老实交待,或许还可饶得一命。”
那黑衣汉子面色不改,竟忽得大笑起来,又说道:“小爷今日犯在尔等宵小手上,杀了便是,何须多言,小爷的出身来历,你们也配知道?”
柳晨枫原本也是侠肝义胆之人,闯荡江湖多年,投身相府却是后来之事,所以平生最为敬重英雄豪杰,如今见那黑衣汉子虽Xing命难保,却面色从容,大义凛然,颇有些男儿气概,心里对那黑衣汉子,已有了几分敬重,有心出手相救,恰在此时,只见一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