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枫并没有看错,他在潼关所遇,追杀候天的官差的确便是兵部尚书杨谅的属下。
那日独孤信在无极殿召见百里赞,君臣一番深谈,百里赞离去之后,独孤信传下口谕,必杀夏候承恩兄妹,杨谅领命而去,回到兵部,他未有丝毫耽搁,即刻派出兵部属下十余名武艺不凡之人,由他的心腹下属刘从镜带领,前往岭南而去。
刘从镜等人在岭南盘桓数日,明察暗访,用尽各种手段,可始终没有打探到夏候承恩兄妹的消息。
一行人心灰意冷之下,正欲回转京师,向杨谅复命,却在岭南边境偶遇候天,那刘从镜外粗内秀,心细如发,乃是一精明强干之人,见候天只身奔走,神情颓废,脚带镣铐,一看便知是身犯重罪的流放之徒,便欲拦下候天仔细盘查,问个究竟,或许机缘凑巧,没准也能探出那夏候承恩的下落,可是那候天见他们身着官服,只以为是追击他的岭南地方官差,惊惶失措之下,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向潼关仓皇而去。
他若不逃,从容面对,或许亦能骗过刘从镜等人,这一逃之下,更显心虚,刘从镜等人越加生疑,在后面紧追不舍,直至深入潼关五里之处,终于追上了候天,双方交手,候天武功不弱,但终是寡不敌众,眼看Xing命不保,柳晨枫适时而至,犹如神兵天降,救候天于危难存亡之际。
柳晨枫与刘从镜等人同处京师之地,柳晨枫不识刘从镜,但刘从镜却是认得柳晨枫的,也对柳晨枫的能耐很是了解。
他明白今日之事,既有柳晨枫横插一脚,想杀候天,已是绝无可能,况且那候天虽然行迹可疑,也终究只是一个逃犯,可是柳晨枫却是相府属下,武功盖世的当代奇侠,他们根本犯不着为了一个身份未明的小角色,在全无胜算的情况下,去以命相搏,开罪于相府属下第一护卫,一念至此,当下也不多言,带着一行十余人便往京师而去。
算算日子,他们回到京师之时,也正是柳晨枫回到相府二日之后。
那一行数人回到兵部之后,按照惯例,俱都领了封赏,继而各自散去,唯刘从镜待众人离去之后,并未回家,转而去了尚书府。
再说兵部尚书杨谅其人。
那杨谅虽已年过五旬,仍是雄风不减,荒Yin堪比少年,刚好近日又新收了一名侍妾,实是人逢喜事,容光涣发,恨不能与新宠朝夕相对,夜夜尽欢。
那侍妾名唤梅姬,年方十六,少而丧母,与鳏父相依度日,无奈天道不公,老父近来又忽遭重病,不治而亡,因家境贫寒,无钱葬父,况一柔弱女子,生存不易,人怜其苦,便劝其找一大户人家,卖身为奴,一葬其父,二来也好给自己找一个身家所依。
所谓人穷命贱,那梅姬思来想去,也觉别无他法,便只得依了他人之言。
说来也是凑巧,此事刚好被杨谅管家杨平得知,那杨平知她孤苦无依,又见其眉目清秀,容颜端庄,越发怜其身世,代其安葬了老父后,便将她收进杨府,做了一个打杂洗涮的下人。
那梅姬入得杨府,虽是下人,身份卑微,但总算有了一容身之所,生计有依,内心已是无比满足,所以行事为人更显小心谦卑,凡事忍让为先,所以甚得杨平和杨府之人的喜爱。
也该是梅姬时来运转,苦尽甘来,她入杨府一月有余,一日晚饭时分,那杨谅在府中偶遇梅姬,震惊之下,视若天人,忙唤来管家杨平,问梅姬的出身来历,是何时进入杨府的?
杨平一一实言相告,不敢有丝毫隐瞒,那杨谅本是荒Yin成Xing之人,如此二八佳人,妙龄少女,自不会甘心放过,欣喜之余,当天晚上便唤梅姬侍寝,从此夜夜Chun宵,将梅姬视若珍宝,越发宠爱。
话说那日散罢早朝,杨谅至兵部将诸事安排妥当,便匆匆回了府中,正在闺阁内与梅姬嬉戏作乐,只听管家杨平慌忙来报,说刘从镜已回京师,正在府中等候传唤,杨谅闻言一愣,继而大喜。
那日刘从镜等人受命远赴岭南,一去数日,许久未归,杨谅正等得焦急,刘从镜适时而返,杨谅心中甚喜,闻言即刻起身,正欲去见刘从镜,那梅姬却从旁伸出手来,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清澈流转的眼波之中,竟满是不舍之意。
杨谅回过头来,在那梅姬娇嫩的脸庞上使命的亲了一口,轻声说道:“我出去有点事,你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就回来。”
梅姬这才依依放手,嘴里说了句:“那你快点回来。”
话音既落,眼见杨谅离去,那梅姬原本柔情荡漾的脸庞上,竟忽然泛起了一丝无比厌恶的表情,和一种冷酷至极的笑意。
继而便起身出了房间,绕过后花园,往杨府西南方向而去。
再说杨谅。
他让杨平将刘从镜领至书房,二人在书房内一番密谈,刘从镜向他说起岭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