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时,天刚微亮,刘从镜一行便已起身,吃罢饭后便向西而去,梅长青一路悄然跟随,刘从镜等人竟不察觉,大约中午时分,至一村庄,一行人在一间草屋前站定,恰好一少女由屋内而出,荒寒之地人迹难至,少有外人到访,那少女乍见这一行人等,个个面带凶相,身配刀剑,心知绝非善类,不由便问了句:“请问你们……。”
话音刚落,刘从镜身后已走出一人,大声叫道:“你们瞧,他就是那小子的新媳妇……。”
继而又有一人嬉笑着说道:“哎呀呀,长得可真不赖,那小子艳福,可真是不浅呢。”
更有甚者,竟走到那女子身前,伸出手去,便要抚摸那少女的脸庞。
那少女单纯,哪里想到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竟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于她,做此下流之事,慌忙便向后退去,嘴里唤道:“哥哥……”
“秀姑,什么事啊?”屋里有人马上应道,跟着便有一人冲出了屋子。
那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正是潼关之处被刘从镜等人追杀,后被柳晨枫所救的候天。
原来那日,候天在潼关之处巧遇柳晨枫,二人相谈正欢,数十流放之徒忽然寻来,候柳二人至此分手,柳晨枫回了京师,候天带着那群人向北而去,说来也是时运不济,一行人刚走不过百里,却在搏浪沙与岭南官兵相遇,双方难免一番激战,那一行人等悉数丧身,唯骁勇过人的候天侥幸逃脱,却也落得满身是伤,幸好遇到秀姑,将他留于家中,悉心照顾,直至半月有余,身子才渐渐康复。
那秀姑年方十八,正是少女怀Chun的年纪,又因父母早死,且家中贫寒,所以尚未许配人家,只是一人独居,如今见那候天卓尔不凡,颇有男子气概,加之半月有余,二人朝夕相对,难免芳心暗动,婉转说与候天,那候天也觉秀姑温良贤慧,加之自己连年奔波,早已身心俱疲,只想寻一容身之所,便欣然应允,二人觅一良辰,以天地为媒,虽无亲朋故旧,难说洞房花烛,倒也做了一对恩爱小夫妻。
候天自此便隐姓埋名,在这荒寒之地定居下来,与那秀姑相安度日,虽然生活贫乏,倒也温馨和睦。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哪里想到时隔多日,刘从镜等人竟如幽灵般阴魂不散,一路追踪至此,却是候天始料不及之事。
乍见刘从镜等数十人,候天不觉也是一愣,下意识的便将那秀姑护在了身后,继而便问了句:“你们怎么又来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刘从镜闻言嘿嘿一笑,尚未答话,他身后已冲出一人,一刀便朝候天砍了过去,候天习武多年,反应何等机敏,见眼前刀光一闪,下意识的便朝左边避了过去,身子刚动,忽然想起秀姑就在身后,想带着秀姑一起闪避,可已然不及,电光火石间,紧咬了双唇,竟伸出右臂,生生挡了一刀。
血肉之躯,纵是铁打的身子,又哪能与利器相抗,那一刀下去,瞬间便有血从他右臂之处喷涌而出,濡湿了衣袖,大片大片的红,秀姑在他身后,看的真切,心中既怕且疼,竟忍不住惊叫出声。
候天忍住钻心之痛,一声冷笑,更不避让,忽而左掌前伸,照着那人的手臂,如刀直切,众人只听一声惨呼,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再去看时,那人的一条手臂,已被候天给生生扯了下来,继而又是一脚,将那人给踹了出去。
那人摔倒于地,用手捂住断臂之处,因为疼痛,在地上来回不停的翻滚着身子,嘴里发出像野兽垂死挣扎时的哀嚎之声。
那数十人等,眼见如斯情景,不由俱都怔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候天,只是再无一人敢上前来。
就在此刻,刘从镜忽然一声大喝,上去就是一刀,将那人的头颅给生生砍了下来,继而飞起一脚,将那尸体踢出了好远,嘴里又怒吼道:“这小子虽然骁勇,但已身受重伤,何况还带着一个小丫头,我们十几个人还敌不过他一个人吗?杀了他便可回去向尚书大人邀功请赏了。”
话音刚落,便率先朝候天冲了过去,众人受他鼓舞,又听得会有重赏,便忘了生死,个个争先,混战之际,候天又抢得一刀在手,连杀五人,竟是越战越勇。
当日刘从镜受杨谅之命,重返岭南之时,所带之人尽是兵部属下骁勇善战,武艺不凡之辈,本以为凭此一干人等,杀那候天,必是易如翻掌,可是哪里想到,那些平日里自命不凡之辈,却是外强中干,双方这一交手,转眼已被候天杀伤过半,照此下去,勿说回去领赏,恐怕这十余人等,都得死在这荒寒之地,无一能回得京城。
刘从镜深受杨谅器重,倚为心腹,自有其过人之处,眼见候天骁勇难敌,杀之无望,眉头一皱,心里已有计较,眼睛瞅着秀姑,又朝旁边一人使了眼色,那人心神领会,趁候天不备,绕至其身后,一刀便朝秀姑当头砍下,秀姑大惊,情急呼喊出声,候天心神一恍,急及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