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百里雨嫣与独孤容诺等人因丁胜之言,便由长乐宫往掖庭宫去了,几人刚至宫门,只见数十宫女正围在一处窃窃私语,几人神色各异,甚或面上有讥笑之色,百里雨嫣远远见了,不由眉头微皱,有那眼尖的宫女,认出了百里雨嫣,便小声对众人道:“王妃与小公主来了,大家都别说话了。”
场面瞬时便安静下来,那数十宫女俱退立两旁,直等百里雨嫣与独孤容诺行至眼前,又纷纷下跪道:“奴婢等见过王妃与小公主。”
百里雨嫣扫了众人一眼,又抬起头来,才见掖庭宫内,独孤紫诺正搂着一个妩媚入骨,年似及笄的妙龄少女,二人纠缠不清之时,那少女本欲躲了出去,却被独孤紫诺死死的抱住了身子,二人撕扯着便倒在了地上。
百里雨嫣认得那少女,正是康王府中,那个叫甄氏的女子,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独孤容诺在旁,也已瞧得清楚,心念一转,即而便对那些宫女道:“你们无用多礼,都起来退下吧。”
那些宫女听得此言,纷纷起身,俱都退出了掖庭宫外,直待众人走后,百里雨嫣三人才走至独孤紫诺面前,独孤紫诺乍见百里雨嫣等人,恍惚间眸中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身子微微一动,那甄氏借机站起身子,慌忙退于一旁,口中嗫嚅道:“婢女见过王妃,公主。”
百里雨嫣鼻间冷哼一声,并不看甄氏,只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王爷。”
甄氏面色一变,慌忙下跪道:“婢女死罪,婢女没有勾引王爷,是王爷他……?”
百里雨嫣心中一动,再看独孤紫诺之时,只见独孤紫诺眼神游移,目露痴惶之色,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同,心里想着,又对甄氏道:“你先起来,退下吧。”
“婢女谢王妃。”甄氏说着便站起身子,正欲离去,独孤紫诺却又从旁伸出手去,死死的抓住了甄氏的臂膀,甄氏挣脱不得,便又转头,万般无奈的望着百里雨嫣,百里雨嫣也觉独孤紫诺今日有些异样,心念动处,便向丁胜道:“丁胜,王爷这是怎么了?”
丁胜趋前道:“回王妃,老奴也不知,王爷像是中了魔般,忽然就变得如此了,刚刚岳公公已经去禀报圣上了。”
“什么?”百里雨嫣大惊:“你们怎么如此糊涂。”
她本就聪慧异常,话音既落,顿时已明白丁胜等人之用意,便又微微叹息道:“你们不能如此的。”
独孤容诺从旁听了,却不知所以,便向百里雨嫣道:“雨嫣姐姐,怎么了啊?”
百里雨嫣望着独孤容诺,只微微摇了摇头,又道:“容诺,你很快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听百里雨嫣此语,一直神色恍惚的独孤紫诺,冰冷的嘴角却忽然牵动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就在此刻,只听掖庭宫外,有人大声唤道:“圣上驾到。”
丁胜阴险的脸上,笑意越加的浓烈,就连那神色凄楚的甄氏,至此刻,绝美的脸庞竟然也露出了一丝隐隐的笑意,外面话音刚落,岳冲已伴着独孤信,并一行宫人进到掖庭宫内,那甄氏见到独孤信,心中万千委曲,化着两行热泪,只无比哀怨的唤了声:“圣上。”便欲朝独孤信奔了过去,只是独孤紫诺犹如疯了一般,死死的抓住她的臂膀,竟不松手。
“圣上救我。”那甄氏眼见挣脱不得,便又无比凄楚的唤了一声,话音既落,那眸中的泪水,已如掉线的珍珠般,一颗颗的滑落脸庞,真如梨花带雨一般,让人见之心碎,闻之动容,直叫一颗铁打的心肠,也变得柔软缠绵起来。
那独孤信自从得了甄氏,二人数度温存,正是回味难舍之时,今见独孤紫诺如此光景,不由心中既急且怒,顿时大吼道:“来人啊,给朕将这个孽子拖出去,关进大牢,朕要重重的惩罚他。”
话音既落,便有宫人上得前来,欲将独孤紫诺拖了出去,丁胜见此,忙下跪叩首道:“圣上恕罪,王爷患疾未愈,所作之事,虽是大逆不道,却是身不由已,还请圣上念在父子之情,饶恕王爷这一回吧。”
百里雨嫣亦在丁胜身旁跪了下去,口中道:“父皇息怒,父皇饶了紫诺这一回吧。”
独孤容诺虽对独孤紫诺素无好感,此刻也跪下道:“父皇,您就饶了二哥这一回吧。”
那独孤信初时进到掖庭宫内,眼见如此荒唐一幕,心中气愤难平,本欲重重惩治独孤紫诺,此刻经过众人相劝,怒气渐渐平息,又思丁胜之言,也是有些道理,独孤紫诺前时因其母新丧,确是忧思成疾,御医王中还说,独孤紫诺身子并无大碍,服下几副药去,便会好转起来,一念至此,便又道:“你们且退下,岳冲,你速传王中至掖庭中,朕有话问他。”
“小奴遵旨。”岳冲应了一声,转身便欲去了,丁胜却道:“启奏圣上,请圣上恩准小奴与岳公公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