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独孤信并岳冲等人回至无极殿中,独孤信在龙榻上歇了身子,微微闭了双眸,岳冲从旁见得独孤信神情有些疲乏,便朝殿内宫女使了眼角,那些宫女心中明白,便悄然退了出去,岳冲守在一旁,未敢有丝毫懈怠,过了许久,耳边只听独孤信恍惚着说了句:“戚楚还没回来吗?”
乍听戚楚之名,岳冲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又至前小声道:“回圣上,还没回来,想是快了。”
一语既了,只听殿外传来脚步之声,岳冲回头看时,正是戚楚已进到无极殿内,岳冲慌忙退至一旁,戚楚走至独孤信榻前,小声唤道:“圣上……。”
独孤信听到声音,知是戚楚已回殿中,不由微微睁开了双眸,神情倦怠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那戚楚本就聪慧不凡,加之服侍独孤信已久,二人早已心意相通,眼下见独孤信如此,知其必有心事,正欲问时,独孤信已轻声问道:“你去长乐宫传过圣旨了?”
“回圣上。”戚楚应了一声,又道:“小奴已至长乐宫传过圣旨,如今只待选了良辰,布告天下,召集百官,举行册封大典了。”
独孤信听罢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也算了了朕一桩心事啊。”
言罢,又不由微微一声叹息,神情之间,隐有怅惘之色,而面容似乎也比往日苍老了很多,戚楚从旁见了,不觉心内有些凄楚,终于轻声言道:“圣上可有心事,何不对小奴说说。”
独孤信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戚楚,只微微一声叹息,并不言语。
岳冲微一思忖,便在旁道:“圣上是因康王之事,故而心情郁结,愁闷难解啊。”
戚楚听罢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他日前奉独孤信口谕,去康王府传旨,恰遇独孤紫诺生病一事,心想独孤信定是因康王生病,才会心中不悦,当下又轻声道:“康王身子还没好吗?太医不是说并无大碍吗?”
岳冲又道:“公公有所不知,康王并非生病,而是中了巫蛊之术啊。”
“巫蛊之术?”戚楚听罢心中一惊,他久居深宫,深知巫蛊之祸绝非小事,即而又道:“康王怎会中了巫蛊之术?这绝不可能啊。”
岳冲也微一叹息道:“是啊,圣上也不信康王会中了巫蛊之术,但掖庭宫内,众人瞧得分明,那徐半仙又言之凿凿,实在让人无法不信啊。”
“徐半仙?”戚楚听得此语,又微一皱眉道:“徐半仙是谁啊?”
“徐半仙是一江湖术士,熟知阴阳五行,懂奇门八封之术,他还说……。”岳冲一言至此,却忽然沉默不语,欲说还休的神情。
“他还说什么?”戚楚忙问。
“他还说下蛊欲害康王之人,必出自太子府,东宫之内。”岳冲终于道。
“什么?”戚楚不由心中大愕,顿时跪于独孤信身前,又道:“圣上明鉴,太子仁厚敦善,天下皆知,他绝不会加害康王,做此戕残手足之事,此事定有小人作祟,那个徐半仙,以法术惑众,定是妖人,当斩啊,圣上。”
岳冲在旁,听得戚楚此语,不由眉头微皱,深邃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怨恨之色,独孤信怔怔的望着戚楚,许久才轻声道:“太子与康王皆是朕的骨血,所谓知子莫若父,朕又何尝不知太子宅心仁厚,素有孝善之名,巫蛊之事,定然与他无关,但朕,也需要给康王一个交待啊。”
言罢又是一声长叹,竟转过头去,微微闭了双眸。
岳冲在旁,听得此语,不由大喜,忙至前道:“是啊,圣上,康王中蛊一事,非同小可,此事定然很快便会传扬出去,天下皆知,就算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还太子一个清白,也需要查清此事啊。”
“可是圣上……”戚楚正欲再言,独孤信已于龙榻上朝二人摆了摆了手,又道:“岳冲说得也有道理,戚楚,你便带着岳冲去东宫走一趟吧。”
那戚楚虽是万般不愿,但事已至此,也是别无他法,只得领了圣谕,与岳冲二人刚欲走时,独孤信又道:“你让太史令无极殿见驾,朕有话问他。”
那太史令名唤刘琪,年已六旬,亦是熟知阴阳五行,善于星相占卜之术,那日既奉圣谕,片刻便至无极殿中,见到独孤信,行过君臣之礼,便立于一旁,独孤信静静的望着刘琪,许久才道:“刘琪,这两日你观天相,可有异样?”
刘琪听得此语,微一皱眉,便至前道:“回圣上,臣正有一事要禀告圣上。”
“哦?”孤独信面色微变,又道:“什么事?”
刘琪道:“臣这两日日观天相,竟有‘太白经天’,此乃异相啊。”
独孤信心里一动,又问:“此天相喻意何为?”
刘琪此刻忽然跪了下去,又道:“回圣上,此天相喻意天下大变,新主将出啊。”
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