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厅中,众人正交头接耳,暗自计议之时,只听厅外,又有人道:“高将军到。”
张定边听罢一愣,又向众将道:“高欢既已来了,本将军不见,似乎不妥,你们都随本将军外出迎接吧。”
众将听了,虽是心中不愿,奈何军令难违,只得随着张定边一起出了厅中,见了高欢与夏炎,彼此寒暄过后,又将二人迎入厅中,分宾主坐了,又奉过茶来,浅啜过后,高欢方始向张定边笑道:“定边兄,往日一别,你我兄弟已有多年未曾相见,定边兄想是早已忘了高欢吧?”
张定边微愣过后,忙皆笑着应道:“怎么可能?高欢兄曾于战场之上救过定边的命,此恩天高地厚,定边未有一日敢忘,只因军务繁杂,定边难得闲暇,才未曾得空前去探望高欢兄,高欢兄如此说,定是已在责怪定边了。”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略过此事不提,二人又闲聊了片刻,高欢忽而又道:“定边兄,想必你早已经知道了,如今家主已经攻进京城,顺应天命,诛杀暴君于‘长乐宫’中了。”
张定边闻言微愣,直思忖了片刻,才又言道:“墨候诛杀暴君,实是有功于社稷黎民,这个不假,但是墨候身为开皇朝的重臣,受先皇浓恩,却行此忤逆犯上之事,倒让定边不敢苟同啊。”
“嗳。”高欢听了,只笑着摇头道:“定边兄,你如此说,却是错了,如今适逢乱世,群雄并起,天下纷争,百姓流离,陷于战乱之中,实是生灵涂炭,而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唯有德有能者居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寻得良主,使四海归心,万民臣服,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免遭战乱之苦啊。”
张定边听了,不禁隐隐一笑,又望着高欢道:“那么依高兄之见,谁才是那个乱世之中的良主啊?”
高欢笑了,只道:“定边兄该清楚的,家主雄才大略,志在天下,依高欢看,眼下能一统天下,使万民臣服的,除了家主,不会再有别人了。”
张定边听罢却微微摇头道:“高兄,你此语却是错了,依定边看,那个良主,该是冰诺太子才对啊。”
“哦?”高欢实是没有想到,张定边此时,竟会忽然提起独孤冰诺,因了心中毫无准备,一时竟愣愣的无言以对。
“对啊。”张定边又微微点头道:“冰诺太子本是正统,又素来仁善,天下皆知的,依定边看,我们该扶立冰诺太子才对啊。”
高欢一时无言,只愣了许久,继而才道:“定边兄说的对,家主也是如此想的,前些日子,还曾使人多方打听太子殿下的消息,想迎立太子殿下回京继位的,可遗憾的是,太子殿下早已弃绝红尘,再无心皇位了啊。”
“哦?”张定边喃喃应着,又道:“那高兄此来,意欲何为啊?”
高欢此时才道:“定边兄,高欢将你视若生死之交,所以绝不相瞒,家主志在天下,与冰玄渊已是水火不容,此次使高欢尽遣百万之兵,誓要与冰玄渊一决胜负的,而‘虎牢关’是通往‘燕云’的咽喉之地,家主不惜一切,也要拿下‘虎牢关’的,只因家主知晓定边兄与高欢往日有些渊源,故此次,特使高欢前来说服定边兄,家主已经许诺了,只要定边兄献关出降,我军入关之后,必会善待城中百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而至于定边兄,家主必会许以高官厚禄,所谓金银美女,只要定边兄开口,家主无不照办的。”
高欢一言既出,那厅中众将,一时心中愕然,皆转了身去,望向张定边,只见张定边隐隐一笑,继而便道:“高欢兄曾于张某有救命之恩,此情张某绝不敢忘,但所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张某受冰候信任所托,镇守‘虎牢关’,所以张某绝不会做出背主求荣,忘恩负义之事的,这次张某,怕是要让高欢兄失望了。”
高欢听至此处,已是面色阴沉,只冷声道:“定边兄如此说,是不答应率军出降了?”
“是,张某与这厅中众将,誓与‘虎牢关’共存亡。”言罢竟转了身去,又道:“高欢兄请回吧。”
高欢转而望了夏炎一眼,二人冷冷的出了大厅,往自己军中去了。
“虎牢关”之事暂且搁下不提,再说方孝儒,得了张定边之命,一路骑了快马,往“燕云”冰玄渊府中去了,只三日已至,前些时候,柳晨枫已与萧若陌,萧翎几人,带着宇文泰的尸体回了府中,那宇文泰跟得冰玄渊多年,乃是冰玄渊的心腹爱将,二人感情素好,今时乍然见到宇文泰的尸体,一时心中悲痛,只恍如是在梦里,只勉强压抑了情绪,使人厚葬了宇文泰,此时刚好葬礼已过,冰玄渊正与柳晨枫几人在厅中叙话,又听下人回报,说‘虎牢关’有使者来见,冰玄渊镇守一方,为将多年,微愣过后,转瞬便已猜到事情缘由,忙向那人道:“忙迎进来。”
方孝儒至厅中,见过冰玄渊几人,接而便道:“候爷,事情不好了,墨怀秋手下大将,高欢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