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青三人随后跟出,可墨昭雪早已经没了身影,三人找了好久,最后才在墨府后院的一个角落处寻着了,但见皎洁的月光下,墨昭雪用砖头垒成了一个台子,台子上放满了瓜果等物,墨昭雪正跪于台子前,闭了双眸,口中念念有词,亦不知在说些什么。
三人皆愣住了,悄悄的走至其身后,又过了许久,梅长青才轻声道:“昭雪,你在做什么?”
墨昭雪听了声音,回了头来,见到三人,便轻笑道:“梅叔叔,今日是月圆之夜,昭雪想拜祭一下爹爹,虽然昭雪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三人听罢,心里皆是有些唏嘘,梅长青伸手将墨昭雪揽入了怀中,只说了句:“好孩子。”言罢又仰了头去,如梦呓般的喃喃道:“大哥,大嫂,你们在天之灵,都看到了吗?昭雪已经长大成人,他懂事了,你们的儿子,他懂事了啊,大哥,长青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所托啊。”
梅长青一语至此,想到与夏候承恩的往日种种,如今却天隔一方,不由心里也是有些伤感,言语之间,便哽咽起来,秦莲知道他心中难受,便又轻拉了他的手臂道:“长青,夏候公子在天之灵,见得昭雪长大成人,必然心中欣喜的,中秋是个万家团聚的日子,你该高兴的,不是吗?”
女英亦从旁道:“是啊,秦莲说的对。”言罢又道:“外面天凉,我们回屋去吧。”
便在几人正欲去时,墨怀秋在“柳云阁”赏罢明月,正往回走,几人刚好在此处见了,墨怀秋见得那堆垒一起的砖头,又见得瓜果等物,稍一思忖,便已知了事情缘由,只向梅长青道:“长青,这是怎么回事啊?”
梅长青有心不说,也知无法隐瞒的,只得向墨怀秋笑道:“候爷,刚刚因了小少主之言,昭雪心里生了疑虑,非要向长青问了清楚,长青知晓无法隐瞒,再则他亦已长大成人了,是该知晓真相的时候了,长青便将他父母之事对他说了,这是他在拜祭大哥夫妇呢。”
“哦?”墨怀秋闻言一愣,只怔怔的望着墨昭雪,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向梅长青道:“拜祭父母是昭雪自己的意思?”
“嗯。”梅长青微微点头,又向墨怀秋道:“候爷不会怪罪长青吧?”
“不会。”墨怀秋微微一笑,只轻声道:“反正亦无法瞒他一世,他迟早总会知道的,昭雪这个孩子,我墨家消受不起啊。”
言罢又向墨昭雪道:“昭雪,你随爹爹来。”
梅长青听了一怔,正愣神时,墨怀秋又回头道:“长青,你也随昭雪一同来吧。”
三人去了书房中,墨怀秋使下人全部退去了,方使墨昭雪在眼前坐了,又柔声道:“昭雪,刚刚墨心那番话,你生气吗?”
墨心闻言仰了头去,愣愣的望着墨怀秋,许久才道:“昭雪不生气,昭雪还要谢谢……,照顾了墨心那么久。”
墨心愣了许久,那爹爹两个字就在嘴边,却终究也没能说出口,墨怀秋心中也是明白的,此时只微一叹息,方才轻声道:“昭雪,爹爹都明白,这次是墨心不好,爹爹也不怪你,你本来就不是爹爹的亲生骨肉,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认祖归宗,改为夏候一姓,叫作夏候昭雪吧。”言罢又转了身去,口中喃喃道:“你夏候氏本就是前朝皇室,而我墨怀秋区区一个边将,又岂敢鹊巢鸠占,夺人之子啊。”
梅长青,夏候昭雪二人听了,皆是心中大惊,夏候昭雪尚未待言,已是眸中含泪,只哽咽着道:“爹爹,你这是不要昭雪了吗?”
梅长青亦忙道:“候爷,昭雪年纪还小,他不懂事,若有过错,你尽管责罚,可不能这样吓着了孩子啊。”
“傻孩子。”墨怀秋只柔柔一笑,又伸手拍着夏候昭雪的肩头道:“爹爹怎会不要你。”
言罢又转了头去,望着梅长青道:“长青,你与昭雪都误会本候了,本候又岂会不要昭雪了,但男儿当志存高远,心怀天下,昭雪小小年纪,却已如此心存孝道,他日前程定是不可限量,本候此举,不为别的,只因不敢辱没了夏候五皇子的声名啊。”
梅长青,墨昭雪二人听了,这才心下稍安,正恍惚时,墨怀秋又已在夏候昭雪面前低了身去,只向夏候昭雪道:“昭雪,你如今虽已改为夏候姓氏,但你可以答应爹爹一件事吗?”
夏候昭雪听罢一愣,直怔怔的望着墨怀秋道:“爹爹,你照顾了昭雪这么久,若有吩咐,昭雪定当照办的。”
墨怀秋听罢隐隐一笑,又微微抽动了嘴角,不禁喟然长叹,又望了梅长青一眼,继而才轻声道:“昭雪,爹爹年纪大了,想是时日无多,人活百年,亦是一死,爹爹并不害怕,只是有件事,爹爹一直放心不下啊。”
墨怀秋一言既罢,梅长青,夏候昭雪二人皆愣住了,他们都不明白,无缘无故,墨怀秋怎会突然提及生死之事,二人不由彼此对视了一眼,夏候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