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吭看着温晴暖装模作样的解释，看着她反过来怪罪那个女人。看着那个女人被反咬一口也不生气，不恼怒，不争辩，这一切，办公桌后的男人都看在眼里。

那张Xing感的薄唇，一点一点地紧抿，压抑不住的怒气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心痛在心里弥漫，一直弥漫到四肢百骸。

她受伤，他置气，他为什么会痛？

从始至终，凉小意没有看一眼苏凉默。她转身，准备随着林晓出去，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比刚被热水烫到的时候还要疼，并且这疼，越来越疼。

苏凉默神色阴沉，薄唇忽然喝道：“慢着。”凉薄的眼锁住对面女人的脸上，目光胶着在她的身上，片刻也不移动，“你弄脏的地面，打扫干净再走。”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能够继续忍下去！如果这样还没有一点脾气……

林晓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眼中的男神总裁大人，会说出这么不尽情谊的话：“苏总，小意她受伤了，这里我让人来打扫吧。”

凉小意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伤痛，固执地推开林晓，慢慢蹲下身去，手指捡拾地上的碎瓷片。

温晴暖居高临下看着凉小意，眼中全是幸灾乐祸还有大仇得报的恶毒。

一转身，她换了一张面孔，向办公桌后的男人求情：“算了吧，小意都受伤了，还是赶紧就医吧。”

“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处理。”男人的声音透着凉意。

凉小意听后，唇边勾起一抹苦涩，埋头继续捡碎片，林晓于心不忍，却不能违背苏凉默的话，这个画面，无端端让她感到悲凉，不敢再看，撇开头看向一旁。

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无需相处过久，就明白对方的为人。有些人，即便相处十多年，依旧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

林晓和凉小意并不熟，林晓见过凉小意的次数十分有限。但只是这有限的相处，林晓却能明白，凉小意不止心软心善，其实脾气比谁都倔强固执。

如果没有这样的倔强固执的脾气，又怎么会有一个女人为了一份无望的感情，坚持大半生的时间呢？

温晴暖不懂，即便她和凉小意从小长大，从小就是邻居，在温晴暖的眼中，凉小意就是一个心善到没有原则的傻货女，对于她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再为难的要求她也不会拒绝。温晴暖不明白一点，若假如她不是凉小意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份童年纯真，凉小意又怎么会对她处处有求必应？

温晴暖在年幼时候就心机深沉，从算计凉小意，顶名冒充的那一刻，她丢掉的不只是她的品德，更是一份真挚的友情。

凉小意顿在地上，她眼前有些发花。

手，很疼，胸口，很疼，心……疼的麻木了。

苏凉默折磨她的事情还少吗？

她又还在乎吗？

她在乎，但是在乎又怎样？不在乎又怎样？

呵……

她觉得眼眶顺眼发热，泪水大有破框而出的趋势，赶紧把头埋的更低，死也不要在苏凉默和温晴暖的面前落泪。手上火辣辣的疼痛，胸口的皮肤也刺疼的厉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凉小意觉得脑袋越来越重。

站起身的时候，一阵头晕脑转，整个世界在打转，办公室的景象，像是群魔乱舞，在眼前飞快的旋转……哦，也许是她自己在转？到了这个时候，凉小意都要自娱一下，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在这乱象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焦急的面孔，张开双臂，朝着她拥抱过来。她的耳边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焦急的撕心裂肺的吼声……哦，他在吼什么？

哦哦，他一贯对她没有好脸色……一定又是在责怪她没有把地打扫干净，一定是了。

缓缓地，阖上眼，她不想再看到，他朝着她吼，他责怪她的嘴脸。不想再背负对着这个男人的爱，却又背负对着赛维的愧疚活着。如果……如果能够让她一睡不醒，该有多好。

张了张嘴，凉小意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的嘴唇蠕动，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叫这抱着她的男人一瞬间瞳孔骤缩，呼吸停顿。

苏凉默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凉小意的身上，她蹲在地上摇摇晃晃，她捡碎片的手指割伤染血，却仿佛没有任何知觉，继续捡着地上的碎片，他发觉不对，他起身，朝着她走去，带着怒火，想要质问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就为了一个赛维，就要和他置气到天荒地老吗？

就算是他作践她，她也不反驳不生气，甚至听话的作践自己吗？他要那个会和他闹，会和他争辩，会和他撒娇的凉小意！不是没有灵魂，乖巧听话到没有自我的皮肉！

他明明带着怒气准备去质问她，她站起身的时候，所有的怒气从他的面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