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她已决定要留下来,总想着要找他谈一谈,至少她想争取那样一个机会。不管他会如何,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为自己争取。
只因:心,已动。
离开那日,她却是迈不动脚步,只觉得心痛。
为他痛……
“有何事?梦月公主问得还真是奇怪,你说朕来会有何事?还是梦月公主早就忘记了,需要朕来提醒你一下?你是南齐公主,朕虽封你为妃,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朕可从未想过要将你收入朕的后宫。”
君惊澜恍若未看到女子有些发白的脸,冷冷道:“你的皇兄也曾向朕保证过,待事情完结之后,会接你回去,你却如此恬不知耻的想要留在朕身边,墨梦月,你以为你是谁?朕想要女人,多的是。可朕告诉你,朕这辈子不论要谁都绝不会要你,你最好死了那份心。”
“这是废妃的圣旨,给朕拿好,明日便离开朕的皇宫。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别再留在这里碍朕的眼。”男人长臂一挥,将手中的明黄卷帛强硬的扔进了女子手中。那话更是说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
不论要谁,都绝不会要她?
墨梦月心头指尖都在泛凉,接过那卷帛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抬头再看男子已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却是突的冲上前去拦住了他:“等等,陛下,梦月想和陛下好好的谈谈,既然陛下已然来了,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听梦月说几句话可好?梦月不会耽误陛下多少时间。”
“朕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
君惊澜前路被堵,脸色更渐阴鹜,语气也是更冷更凌厉:“现在开始你已不是梦妃,就算是,朕不想听你说什么废话在这里浪费时间。墨梦月,若朕是你的话,朕就会现在卷铺盖滚蛋,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脸面太过难看。”
“到底你还是南齐公主,看墨白尘还当真为了你亲自跑到我南齐来。想必你到时候回去,他也定会厚待你,说不定也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好附马。有你皇兄给你做靠山不好?”
“非得死乞白赖的赖着朕?你别告诉朕没了朕你活不了,那朕也帮不了你。总之你愿意如何都是你的事,哪怕寻死觅活,朕也不拦着,明日一早朕会着人送你出宫。”男人的话无情到了极点。
让人心尖都是一阵一阵的揪疼的难受,墨梦月浑身发冷,却是突的笑了:“是么?陛下真觉得梦月就会如此的糟蹋自己?可梦月却觉得是陛下自己在糟蹋自己而已。”
“梦月承认,梦月对陛下心动,不为其它,只为那份情。我南齐的儿女只要爱上了,便不会隐藏自己的爱,梦月爱上陛下非梦月自己能控制。就如同陛下爱上无忧,梦月无法阻止一样。”
“可陛下也不能阻止梦月心中的想法。所以,不管如何,梦月都绝不会离开。哪怕陛下真的赐死!”女子抬头直视着男人,眸光坚定到义无反顾,似乎也在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君惊澜眼帘半眯,垂头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怎么,终于不忍了?如此倒才像南齐的公主,倒真有了几分身为皇家公主的气势。只不过在朕看来这张脸还是一如继往的虚伪,让人倒尽了胃口。”
墨梦月脸上浮出一抹苦笑,双手十指都紧捏在了一起,指甲掐进肉里,靠着那股锐痛,才让自己忍住没让泪水落下。
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眼中的酸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也都有每个人想要保护的东西,就如同陛下为了保护无忧,所以再不甘心,也选择一个人回到北越不是一样的么?”
声音有些微颤,怎么能不忍?
当初的君惊澜在她眼中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怕他,自然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忍着他,不敢有任何的触怒。因为她太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的责任,更明白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放肆的筹码。
再不愿,也不得不忍,就如同在宫宴上被他那般羞辱一样。
除了忍还是只能忍。
若可以,她也希望她没有经过那摘星楼畔,更希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那有多好,那样心不会动,她也不会选择这条注定会让她鲜血淋离的路。
就像皇兄所说,他的心早已给了别人。
或许穷极她一生,都得不到任何回报。可她还是想试试,唯一一次,为了自己去争取,不是什么南齐的公主,不是什么北宫的梦妃,只是她墨梦月。
只是,她似乎还是高估了自己,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羞辱,那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很疼,可在这陌生的北宫,没有人可以体会她的疼,路是她自己选的,也只能自己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