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极为平静,堂嫂也罕见的没有上门来找我聊天,直到晚上一声惨烈的嚎叫从前村传过来,随后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唤起来。
清风摇醒迷迷糊糊的我,让我赶紧穿衣服随他出门。我朦胧的双眼找袜子,清风竟然连衣服都没脱,看来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他拽着我就往老宅的方向跑,难道是楚建国真的出事了?
楚家院子灯火通明,就像当初娶我的那晚。街坊邻居和亲戚们已经过去了十多人,偌大的院子登时人气足了很多。
楚建国死了,赤裸着上半身,死在影壁墙旁。
墙上是大片的血迹,那血均来自楚建国脖子上的伤口。
村里的大夫合上药箱,对着披头散发的婆婆摇了摇头,人已经去了,这尸体都凉了,他是无能为力了。婆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傻傻的趴在楚建国胸前,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的儿...
大家伙儿对着尸体议论纷纷,我和清风却清晰的观察着他隆起的肚皮。肚皮上布满了青紫筋条,就像个半熟的西瓜,可楚建国身材本就比普通人胖上几圈,故而大家没发觉也是正常的。
“建国,建国啊!”
外面传来嘶哑的哭喊声,我和清风偏过身,来者是个和婆婆差不多岁数的男人。他半披着西装,脚上是一只布鞋一只皮鞋,可见来时甚是匆忙。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腿上一软就跌在了尸体旁。
“苍天不长眼啊,建...建国这是糟了什么孽啊!”他有些花白的头发随着他捶地的动作在空中晃了几下,婆婆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痛哭失声。
这是楚家的什么亲戚?
“这是刘叔,是纺织厂的副厂长,我父亲生前好友!”清风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语气,我也因早就知道了楚建国的死讯,故而现在也和他一样波澜不惊了。
“哎,你要不去安慰安慰婆婆吧?”
先是丧夫,如今又痛失爱子,这老婆子会不会崩溃?
我小声催促着清风上前,这时周边人来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刘副厂长看到清风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他抹了两把鼻涕眼泪,一把摇上了婆婆的肩膀:“建国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建国?是不是他?”
他像野兽一样猩红了眼,手上摇晃着婆婆,眼睛却死死盯着清风!
我登时心里烧起一把火,无论清风在楚家多么不受待见,他也姓楚。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外姓人来说三道四了?
“你可闭嘴吧!这院子姓楚,又不姓刘,你有什么资格说清风!”我上前拉住清风的胳膊,清风拍拍我的手,缓缓上前。
婆婆跪在那就知道哭,一边哭一边摇头,嘴里喊着:“做孽啊,做孽啊!”
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有人上前去扶婆婆和刘副厂长,刘副厂长一把推开上前的人,揪住大夫的脖领子问楚建国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夫手里的药箱散落在地,他无奈的挣扎着,楚建国尸体就摆在这儿,不是大夫都能看的出来,是流血过多死去的。
影壁墙上的血厚厚的一层还没干,离老远都能闻到血腥味。
“我是个大夫,又不是法医给你们断案。不过我看呢,就是他脖子上的动脉被割断了,要不然这血不能喷这么远!”
村里的大夫也就是个赤脚医生,平时看个头疼脑热还行,真是这种出人命的事儿,他能分析到这种程度算是不错了。
然而刘副厂长却完全不信邪,他拖着大夫非要他给楚建国包扎伤口,同时喊人去把他的车开来,送人去医院。
然而这伤口都快凝固了,还包扎什么?没看人都硬了么...
大夫不情愿的被这疯魔的人使唤着,他手上沾满了血迹,无奈只好给包扎着。清风站在尸体前,静静的看着楚建国的肚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肚子里的胎儿现在是死是活?
“大夫,把你的刀给我!”
楚建国蹲下身,把手伸到了大夫面前。大夫愣了一下,他的药箱里的确有把小匕首,那是给人剜鸡眼用的,清风要刀干什么?
说时快,清风的右手已经在楚建国的肚皮上比划起来。他该不会想在这儿给楚建国“引产”吧?
“你想干什么?”刘副厂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上前一脚踢向清风,却被清风轻易的躲过去了。
“建国死的不明不白,你们谁都别想破坏现场!报警,让警察来!”
刘副厂长这时候开始要保护现场了,完全忘记就是他让大夫来破坏现场的了。他带来的人往外推着人群,大夫也不收拾自己的药箱了,鸟悄的想要偷偷爬出去。
“今晚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