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第一剑田泰文的女儿叫田小草,田小草这个名字很俗,很土,但她却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别人一听这个名字,就会夸赞她,尽管她知道人们夸赞她是因为她的父亲。
她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所以她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以往听到她名字的人都会奉承她,她觉得对方就算是奉承她一两句就行了。她是个淑女,当然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浅尝辄止。
可是当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道:“哦。”
哦?哦什么哦!她从大床上坐起来,目光寻找着发出那声音的主人在哪里,你在哪里?她很快发现那声音是从床底下传出,她一张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好像夕阳的红霞。
她跳下床,看到一个大撅起来,脑袋已经伸进了床底。
张大真把头抽出来的时候,田小草手里的剑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登徒子!”她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同一个招数用的次数多了自然就威力大减,张大真全然不看自己肩膀上的剑,而是道:“你来看看。”
他从床底下退出来,一脚把大床踢翻,露出床下掩盖的东西。
床底下竟然有一个大洞,这大洞本该遮掩的很好,但是现在则是很直观,也很明显。
张大真道:“他们是从这个大洞里来回出入的,他们又不是真的鬼神,怎么会突然消失?在攻击我们之后他们就已经顺着这个大洞逃走了。”
说完他就跳了进去,田小草紧咬着嘴唇,看了看地上的树枝,她一跺脚,捡起树枝,也跟着跳了进去。
他们从地洞里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并且一眼就看到了台阶,朱门....这就是宅邸的门口,而他们自然也就在石狮子内部。他们还看到对面的一个破洞的石狮子,张大真在狭小的空间竟然也能笑出来道:“看,你的杰作。”
田小草哼了一声,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把他们所处的这空心石狮子打碎,两个人立刻跳了出来。
张大真道:“地洞和石狮子是连着的,如果之前我们进去石狮子内部看看,或许就能抓到那些埋伏的人了。”
田小草脸色也沉重下来,“他们已经监视了你很久,他们想要什么?”
张大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我们去问问他就行了。”
毛树英是出了名的万事通,济州府出了什么大事小情他都知道,江湖上出了什么事他也知道,你如果和他比谁知道的更多,那么你一定比不上他。
毛树英这种人当然不会整天坐在家里,他今天去黄鹤楼,明天就去芳林苑,看戏听曲是他最消遣,但今天他既没有去酒楼之所,也没有去勾栏之地,他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连他老婆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
他就算坐在家里也是有人找上门的,这回找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刚洗过不久,还一股皂角味的衣服;女的则是穿着黑色大氅,腰上别着一把长剑和....一根树枝?
毛树英眉头一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这自然就是张大真和田小草了,张大真大马金刀的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张嘴就道:“毛树英,最近济州府出了什么大事?”
毛树英看了看田小草按在剑柄上的手,不由得咽了口吐沫,道:“济州府得肺病的人很多。”
张大真道:“还有什么大事?”
毛树英道:“济州府前任知府垮台了,新任知府姓蔡,叫蔡昌平....”
张大真眉头皱起来,他眉头一皱起来,就是不满意的意思,他一不满意,田小草的手就往上提,于是已经有半寸寒光显露出来,晃得毛树英眼花。
他急忙道:“济州府只有这些,不过...不过江湖出现了一个传言!”
张大真道:“这是大事?”
田小草已经忍不住了,出声道:“你为什么总喜欢问大事?”
张大真道:“那几个人肯定不会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杀我,而我也从未与人结怨,连杜谦那样的好手都能为他卖命,他所图谋的事情绝对不小。”
毛树英已经听出了几分苗头,一张脸顿时变得苍白,懂不懂,了不了解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张大真喝道:“你说!”
毛树英本来已经打算不说,但是被张大真眼里的严厉镇住了,他只能开口道:“有人发现了,前梁王的宝藏,宝藏藏在地宫里,但地宫需要钥匙...钥匙就是...就是...”
张大真问道:“钥匙是什么?”
毛树英说完这两个字仿佛就用尽了身上的力气:“紫轩!”
两个人离开毛树英住的小巷,去往河边,在堤岸上走着,九月,草也半枯半荣,草里的生物也都半死不活,不是准备冬眠,就是在准备等死。
张大真抬头向上看,田小草也向上看,一群大雁在空中飞过,唳声不绝于耳,不仅吵,还有鸟粪掉下。
张大真头上就掉了鸟粪,他低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