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肚子破开个大洞,里面恶臭的脏器完全消失,只有一个奇异的机括木齿轮在缓缓绞合着。
这个机括像是船上的舵,转动咬合间,瞬间就能发出早已准备好的暗手。
张大真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指了指地面,原本被杂草遮蔽的地面已经露出本来的样子,那是一个极微小的触发机关,只要人踩在上面,马肚里的机括就会被激活,从而发射出致命的毒针。
毒针就刺在张大真的手臂上,他的一条左手完全垂了下去,满头汗水,眼神却仍然明亮,他淡笑道:“马有才,果然有才。”
戚红鹰脸色苍白,脑袋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的锤了一下,嗡嗡直响,她就蹲在张大真身边,一对美目满含泪水,不住的抽泣着。
女人的泪水总是能博取男人的同情,因为很少有男人能分辨出女人是真哭还是假哭。戚红鹰的哭声中既有感动,也有痛心,还有点...沾沾自喜,张大真为她挡了致命的毒针,这让她心里发酸,但有一个男人愿意不顾生命保护女人,这又让她有些窃喜。
但事实上是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没有感觉,就算这个男人为她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的死活,她根本就意。
张大真当然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如同海底针,琢磨不得,他只觉得毒针上的毒素已经顺着他的脉络涌上了肩膀的位置,左半边身子都快麻木了,他咬牙嘶声道:“你再哭,我可就真死啦...”
戚红鹰急忙道:“我...马车里有解毒的药,对了...我先把你的肩颈穴封住!”她终于记起自己是绵竹堂的堂主,一只手迅速的在张大真肩膀上点两下,接着就快步向马车走去。
张大真轻笑道:“我可没有一万两银子给你,回来吧。”
戚红鹰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
她本来想爆粗口,可是看到张大真浑身仿佛虚脱一般的状态,到嘴边的“狗屁”就变成了“这话”。
张大真的声音凝重下来,道:“回来,小心!”
戚红鹰听到了两声小心,第一声张大真为她负伤中毒,第二声她必须做出反应,于是她就突然身子向后倒折,同时衣袖挥舞间向四面八方喷出股股香气。
接着,她一双笔直修长腿就猛地踱向地面,整个身子如若飞鸿,轻飘飘的就倒退落回张大真身边。
耳边传来了张大真的声音,“嘿嘿,好....”
她这一番动作累的连呼哧带喘,眼前却连一个敌人都见到,听到张大真的声音,更是脸色涨的通红,气的脑袋充血,狠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我!”
她还想再说,但美目流转在张大真一动不动的身上,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张大真沉声道:“马车的帘子下也有触发机关,你碰到就死。”
戚红鹰脸色一变,旋即道:“这...我刚才怎么没有触发?”
张大真叹了口气道:“只怕对方已经算到你看到能发出腐骨尸香的人,肯定会亲自查看发出你们堂内秘密武器的是谁,而你只是撩开帘子,如果靠近那个马有才一步,藏在另一匹马马肚子里的的机括就会被触发。”
戚红鹰语气有些发抖:“他们原本就是想杀我?怎么会这样....”
张大真道:“岂非不是你知道的太多,意志不坚,能力又太弱?”
谁听到这种评价都会气的跳脚,戚红鹰却摇头道:“还有一点。”
张大真道:“哪一点?”
戚红鹰道:“紫轩经过蔡昌平的手,但并未落在他手中。”
张大真点头道:“光是知道这一点,对方就有足够杀你的理由了。”
戚红鹰这回没有靠近那两匹马,而是看着破开大洞的马肚子,道:“可是对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往马肚子里安进这个东西呢?”
张大真道:“这机关绝对很费时间。”
戚红鹰道:“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可我们来这破庙才一个时辰不到。”
张大真道:“那就说明一件事。”
戚红鹰道:“什么事?”
张大真道:“白马很多,但没有一丝杂色的白马实在少见,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两匹马还是不是纯白的呢?”
戚红鹰走过去转了一圈,的确发现两匹马不是原先的两匹,道:“这两匹马被调包了,原来他是骑马追过来的。”
张大真道:“还是三匹马,一匹用来追人,两匹用来调换。”
戚红鹰皱起眉道:“两匹马上这机关还能活?”
张大真道:“当然活不了。”
戚红鹰道:“他追过来的时候难道要扛着这两匹死马?”
张大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脑子不灵光的蠢货。
戚红鹰一跺脚,恍然大悟道:“肯定是有其他的同伙!”
张大真摇头道:“你知道的东西不管对谁来说都是绝密,追你的人绝不会超过两个。”
戚红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