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分堂堂主李威坐在富丽堂皇屋子内的椅子上,享受着侍妾的侍奉。
桌子上有瓜果,他只需要张嘴,就有美貌温柔的女人把剥好的水果送进他的嘴里,他光着脚,因为有手巧的女人跪在地上替他修剪指甲。
椅子下还有五寸厚的毛毯,光着身子在上面躺着都不会觉得冷。
这桌子椅子、这毛毯屋子、还有女人,不止三个四个,只要他想,有一百间这样的屋子都行。
他当然对这一切都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满意极了。
但现在他却很不满意,甚至可以说,非常愤怒!
他把几个伺候他的女人连打带骂赶到外面去,一脚把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手下踢得仰倒在地,呵斥大骂让他滚蛋。
他穿着华贵的皮袍,十根粗壮的手指带着二十枚金玉戒指,有了这些东西,发怒的他不像是个惊惧莫名的乞丐了,但他仍然忘不了曾经做乞丐时面对随时可能出现官差时的恐惧,与他一同的几名乞丐就被那把官差雪亮的快刀捅穿胸膛。如果不是被贵人救下,自己肯定也会死在那把刀下。
但那贵人回来的只是一具无头的尸身,那掩盖多年的恐惧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他只能用愤怒这种方式,也是一种掩盖内心恐惧最直观的方式发泄出来。
想到现场犁地三尺也没找到那个盲女和那个高飞鹰,他就不由得感到内心一阵惊惧,那把刀仿佛突然出现,然后时时刻刻悬在他的头顶,时刻准备着刺下来。
毕竟是他最先从三只手那里得知名册到了泗水,也是他最先反应过来借着这个机会自己完全可以获得自己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他看着站在角落的一个人,他浑身上下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他的嗓子有点发红。
那人立刻单膝跪地道:“下边十几路兄弟都出去外面查了,很快就会找到那两个人堂主放心。”
他明明正值壮年,声音却嘶哑的不像话,更像是个老头。那是因为他模仿三只手说话太久了,嗓音难以变回原样。
让姚三儿替贵人去偷名册,其中最的一点就是眼前这个人,也只有他能模仿的声音连自己的老婆都能骗过去。
李威点了点头,心头稍安,这个人的话很少,但说出来的话很少做不到。
因为他和自己很像,他怀疑自己老婆与野汉子的私通,就装作那男人的声音唤她出来,她就出来了,或许出来只是好奇,或许真的与外人**。但他却完全乎这个女人为他生过一个儿子,和他相伴十几年。
他只一刀,噗!比杀猪狗还干脆利落。
这样的人是一把刀,拿它杀别人的时候好用,这把刀砍向自己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背叛二字,早在亲手杀掉神偷三只手的时候,李威就已明白透彻。
“手底下参与过这事的人都干净啦?”怕那敢砍掉贵人脑袋的人上门报复,李威不得不壮士断腕,把参与过此事的人全部清理掉。
这人道:“除了那一批不明毒死的人,还有六人流窜在外,现已清除四人,还有两人正在寻找中。”
李威一瞪眼:“现在还没抓到?你等人家找上门来?”
这人道:“手下兄弟已经尽力在找堂主多担待。”
李威愣了愣神,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的话的人是有的,但哪里轮得到他?他气极反笑,道:“好啊,好,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得上来,我就给你担待!”
这人面色不变,道:“堂主请问,顾报石绝不虚言。”
李威冷笑几声,道:“关东铁掌庞文和后金的鞑子是不是你找来的。”
自称顾报石的人道:“正是,我让他混入七名女真人中,找到高飞鹰的破绽从而偷袭。”
李威道:“这还不保险。”
顾报石道:“高手过招,尤其凶险,面对凶猛冲锋的女真骑兵更是要在千钧一发之间做出多种选择,心境若在那时出现波动,定然难以抵挡铁蹄,就算挡得住鞑子,也挡不住庞文的铁掌。所以我冒充三只手给了姚三一种药高飞鹰的情人暂时失去武功,等姚三走了之后再派人侮辱了她,扔到高飞鹰面前。当然,姚三迟早知道她爷爷的死讯,她也不能留。”
李威呛声道:“费千户不就是听了你的话才死的!否则拿走名册就已是泼天的功劳,你何必非要横生枝节,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担当得起吗!”
顾报石一声不吭。
李威话锋一转,道:“池子里的人可都是神龙堂的人,杀了他们,你不怕他们查到漕帮?”
顾报石道:“杀这些神龙堂众的不是我,不是您,不是高飞鹰,费千户,而是另一个人。”
李威道:“谁?”
顾报石道:“那个人是高飞鹰的朋友。”
李威道:“他的朋友的确应有本事杀掉那么多人。”
顾报石:“他太有本事了,那池子里泡着的人全都是咽喉被掠过一剑,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李威动容道:“浮萍剑法,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