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真道:“如果你把现在西香园里的三帮高层全杀了,那么这些大帮手底下的人会搞得你神龙教永远不能安生。”
龙丛云冷笑道:“神龙教虽然无法一举彻底铲除这三个帮派,但不代表就不能让这三个帮派的底层人员放弃报复。”
张大真摇头道:“让这些日子过并不好的人放弃报复,无非是一个字,钱。”
龙从云道:“所以那二百万两银子必不可少。”
张大真道:“就算我这个凶手不推波助澜,你也迟早也会对这三个帮派的动手。”
龙丛云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道:“这就像是三头饿狼,我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会杀我。”
他缓缓道:“所以我还要谢谢你。”
张大真“哦”了一声,道:“我的手段这么拙劣,你应该是谢谢我给你带回来银子吧。”
龙从云又握住了酒杯道:“我是在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张大真笑了笑,就看向他手里的酒杯,道:“你为什么又握住了酒杯?”
龙丛云道:“因为酒杯里有酒,你帮我找到了那个凶手,难道不该喝一杯?”
张大真坐了下来,也拿起一个酒杯,倒上酒,道:“这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的确应该喝一杯。”
龙丛云笑道:“你不怕酒里有毒?”
张大真道:“好在我已经中了剧毒,如果这里有毒,以毒攻毒,岂不更妙?”
说着他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凶手。”
龙丛云眼里的赞赏之色更浓了,大笑道:“因为我看出你中了毒,十成功力两CD发不出。”
张大真叹了口气,把酒杯剩下的底子倒在摊开的包裹上,他也不问龙丛云是怎么看出他中毒的,道:“两成功力的我来找你无疑是在送死。”
龙丛云道:“凶手能想出这种连环相扣的阴谋,一定很谨慎,很小心;如果你真是凶手,就算西香园的三帮高层死绝,你也会袖手旁观的。”
张大真脸色严肃起来,道:“这是一个针对神龙教的巨大阴谋,能做出这种阴谋的人一定对神龙教了如指掌,不仅知道泗水分堂池子底下埋着银子,也能够指使恶僧和毒道士杀人。”
龙丛云道:“知道埋银子地点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我心腹本来有四个,现在只有两个。”
就是站在他身后的两个。
面如死尸的中年人不知何时额头已流下了汗水,眼里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一个僵硬如同铁石,几十年如一日的脸突然出现了变化,哪怕只是一点点很小的变化,也会引人注目,更何况他脸上的汗水都滴到了地上。
脸带酒窝的年轻人脸上笑意更浓了,还不时的用眼睛剽向中年人,他那种笑带着十成十的讥讽,仿佛在嘲笑这个经常与死人为伴的人终于要与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团聚”了。
龙丛云转过头看向这个中年人很久,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控制恶僧和毒道士他们二人为你所用。”
中年人眼里闪过深深的痛苦与悲哀,可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仿佛又变回了原样。
一个人如果变得如同行尸走肉,那么他一定经历过人世间最大的不幸,他的脸上就满布风霜雕刻的野拙。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古朴铁剑,仿佛这把剑重逾千斤,抻得他的肩膀下坠,挺直的脊背都塌了几分。
他就用这把剑的剑锋指着龙丛云,他的剑上还残留着一个无辜者的血迹,无辜者的血,总是刺鼻的。
龙丛云注视着这把剑,缓缓道:“你有一个女人。”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他话音刚落,楼下就走上来一个满是伤痕的女人,这女人身上...伤痕实在太多,以至于让人觉得她到底从哪里来的力气走上来的?
她本该长得很美,可现在脸上也满是细密的刀伤,她的眼睛就看着这个中年人,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下。
这个中年人转过头,就用愤怒的眼睛看着那个年轻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多说。
这本就是这个中年人的人生信条,他从不跟死人解释太多,他看着这个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的年轻人,就好像在看他自己。
龙丛云叹了口气,暗地里就走出两个人把女人搀扶住。
女人突然从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我就坐在这里,我要亲眼看着他死!”这声音里包含的怨恨仿佛是她身上那几十道伤口同时发出来的。
龙丛云冷道:“你做事太严密,从不出错,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到你。”
年轻人摊开手,无奈的道:“没想到不出错也会被怀疑。”
龙丛云道:“三年前你成为神龙教四大分舵的舵主之后就从没有做过一件错事,人岂非都会犯错?”
张大真道:“除非他自始至终做的事都是错的,这种错事还谁都无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