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令,摊在桌面,茶壶边,几滴茶水迸溅在它身上。
张大真指着它,屠刚也在看它。它的纯红色似乎是一个漩涡,真的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人一旦长时间的注视它,就会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风已灌入正堂,呼啸声中,正堂已和外面的温度融为一体,一样的冷,一样的静。
屠刚坐立不安,“我想要走!”
张大真道:“你刚才....”
“我暗中跟着瘦子,他去的是郊外的城隍庙。”
“你没见到不连山缺?”
屠刚摇了摇头。
张大真道:“瘦子跟你说什么了?”
屠刚的脸上忽然露出惊惧的神色:“他说不出话了。”死人当然说不出话。他语气已有些打颤道:“他前脚刚进去,没到半个呼吸,我进去时他就死了,被人点了穴道,七窍流血!”他四肢冰冷摊在椅子上,不知道他这瘫痪的状态是因为这满堂冷风,还是因为恐惧。
张大真想到以屠刚的轻功,就算跟这个瘦护法跟得很紧他也是发现不了的,而这个瘦子却在眨眼间死去,杀他的人轻功一定极高明,杀人的手法一定极,他总算明白屠刚为什么露出惊惧的表情了;一个称踏雪无痕的轻功高手遇到这种事,不是自信心备受打击,恐怕就是在怀疑鬼神了。
张大真露出沉思之色。过了一会儿,屠刚道:“你想到什么了?”
张大真慢慢道:“一个人,这人很可能就是杀掉瘦护法的凶手。”
屠刚还想再问,那边躺在地上的关东三彪已幽幽转醒,发出“哎呀哎呀”的呻吟声。
关东三彪像是三头红皮老虎,现在醒来的他们目光都也转变成了红色;能让人眼红的东西很多,但其中最让人眼红的东西却无疑是金子。
马头金就在张大真脚边。
屠刚慢吞吞的道:“看来让他们倒地的人没想杀他们。”
张大真道:“因为让他们躺下的就是于海石,恰巧于海石还是他们同伙。”
他这话并没有掩盖声音,关东三彪听完之后却都露出古怪之色。张大真脸色大约有些变了,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关东三彪的老三寻了一条破凳,放在地上,气鼓鼓的看着其他人....他满脸络腮胡,长得很粗犷,好像还看谁都不顺眼。老大坐了下来,沉声道:“若是你们等我们醒来好知道于海石的消息,那么你们一定就失望了。”
张大真没有放弃之前的问题,逼问道:“你们不是于海石的同伙?”
三彪互相对视一眼,老大道:“这没错。”
但他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屠刚站起身,捡起那块马头金,道:“我想我们被耍了。”
老大看着那块马头金,道:“我们也被它耍了。”他说的当然是这块金子。他说完这话,他身后的两位兄弟都露出疑惑不解。
张大真好像才看到那块金子,发出惊呼,道:“这是谁的金子?”
屠刚看他的眼睛,已看出他是什么意思,道:“这大概是他们的金子,至少是于海石许诺给他们的金子。”
张大真皱眉道:“这金子如此珍贵,怎么证明就是他们三人的?”
老大业已懂,他想要得到这块金子,当然要和盘托出;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忽然从梁上一道黑黝黝的梭影飞来,那影子速度极快,势头极锐利,根本就不让人来得及反应。
老大已说不出,他倒在地上,喉咙里的鲜血汩汩淌出来,眼里带着浓浓的惊愕。
衣袂声刚响起,屠刚的身形就已消失,他一动不动时像是慢吞吞的乌龟,但他真动起来的时候你连他的影子都瞧不见。
老二老三急忙扑到老大的尸体上,脸上都露出悲戚之色。张大真站起来,提气,内力从丹田沉入双腿,窜起来五丈多高,整个人正正好好落在积满灰尘的房梁上。
房梁上已落满灰尘,除了这一端张大真半蹲的梁上,另一端有两个浅浅的脚印,这脚印很大,张大真立刻想到温若春,她会轻功,身体很轻,踩得很浅,脚掌也很大,是她故意把金子掉到这里的?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张大真从梁上翻下来的时候,已看到老二和老三各自拿着武器怒目而视。
他也看到了这二人中间桌子上的那块马头金,心里叹了口气,他们的大哥刚死,这两人就已在为争夺一块金子而拼命。他们两个好像两只贪婪的野狗人感到厌恶和不齿。
两人见到张大真,眼里又不约而同的露出警惕之色。
张大真已拿起马头金,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大哥没说出来的话,我就把这块金子给谁。”
他们眼里却都露出恐惧的神色,显然已想起他们大哥喉咙上致死的创口,毕竟钱虽然能到手,但却没有命花是一件人都不想经历的事。他们就都闭口不言,隔着张大真遥相对视着,刚才还拔刀相向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在用眼神传递信息...
张大真眼珠转了转,扬声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