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暗室里烛火森然,守卫腰间的钢刀似乎即将出鞘,又似乎铁铸在刀鞘里,难以拔出,这样状态下的守卫自然而然就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恐惧感。
一具被泡的肿胀发白的死尸,双眼圆睁,眼中好像带着难以形容的恐惧。
杨明志咂咂嘴道:“这个人的脑袋很大。”
死者的脑袋确实很大。
高昌笑道:“脑袋大的人岂非总是很聪明?”
冯西陆冷笑道:“聪明人往往死的快。”
高昌面色一正,道:“这人就是江湖上称‘大盗张丑,绝不失手’的张丑,他被发现溺死于西城永定河内的湖泊里。”
冯西陆皱眉道:“这人难道不会水?”
高昌道:“手筋脚筋都断了,再会水的人也变成旱鸭子了。”
冯西陆抓起尸体的一只手,面色凝重下来道:“他的手筋是从内部被人震断的,外表却看不出什么。”
高昌脸色也阴沉下来道:“能震断大盗张丑手筋脚筋的人,这世上恐怕不会太多。”
冯西陆看着他,道:“你推测出什么了?”
高昌道:“最近武林出现了一个新的门派,这个门派据说有关外势力扶持的痕迹。”
杨明志接口道:“这门派是武林中三十年来最严密,最难以渗透的组织,他们目的不明,行踪不明,就连这门派叫什么,门派中的人有谁也完全不知。”
冯西陆沉吟道:“但这个门派中人传递消息却都是通过飞鸟,秋冬时节,北六省用信鸽、南七省用大雁;春夏时节,北六省用大雁,南七省用信鸽。”
高昌苦笑道:“这消息能我们耳朵,恐怕也是这个门派有意而为之。”
冯西陆道:“不管怎样,至少这个组织有了一个代——燕鸿门。”
高昌凝声道:“不妨大胆的猜测一下,宗人府密牍失窃案也是出自燕鸿门的手笔。”
杨明志看了眼冯西陆,诧异道:“高将军何处此言?”
高昌道:“依照我最近调查来看,已确定一人定然是燕鸿门中人。”
杨明志道:“谁?”
高昌道:“偷王之王,称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独孤叶!”
杨明志叹了口气道:“也只有他才能从宗人府盗走密牍了。”
高昌道:“如果是他在京城出没,盗走了密牍,那么他也就完全有可能杀掉张丑,把他伪装成溺死。”
杨明志幽幽的道:“好在张丑这颗脑袋太好辨认,也好在你恰好能看出张丑并非是正常溺亡的。”
冯西陆皱眉道:“独孤叶为什么要杀掉张丑?”
杨明志道:“他们两个都自称为天下第一大盗,天下第一大概是不能有两个人的。”
高昌竖起一根手指,道:“这是其一,其二则是我从张丑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里拿出两只铁手套带在手上,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线,金光闪闪,在暗室里已把的目光吸引过来。
杨明志皱眉道:“独孤叶竟然没有把这东西拿走!”他道:“独孤叶爱财如命人尽皆知,他怎么会在张丑身上留下这么一蓬金线?难道凶手并不是独孤叶?”
冯西陆摇头道:“正因为他是独孤叶,才会故意留下这一蓬金线别人以为凶手不是他。”
高昌抚掌笑道:“这金线也并不是张丑的,而应当是独孤叶的,他的武器不就是西域锋利无匹的金线?这金线就紧紧缠在他的手腕上,那应当是独孤叶杀掉他之后来不及收回金线...”
杨明志道:“那岂不是在说,他杀掉张丑之后,又有人来了,迫使他不得不放弃金线逃之夭夭?”
冯西陆沉声道:“这人还应当足以和独孤叶匹敌甚至武功高过独孤叶,否则他会连同来人一同杀掉,而不是连武器都来不及回收就逃走。”
杨明志喃喃道:“这人是谁呢?”
冯西陆陡然想到钟启楼,以及钟启楼嘴里的张大真,会不会是他?也只有他大概是独孤叶的对手了,不过如果是他,他去西城干什么?又为什么会找到张丑?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冯西陆和杨明志已经离开张丑的尸体,转向最后一宗案子的死者了。
冯西陆快步跟上去,几个仵作正七手八脚的在尸体上查验,死尸看来并没有死多久,尸体上还没有形成大面积的尸斑,不过脑袋却被人砍了去,断颈处用包石灰的布蒙着;从身体特征来看,这是一名中年男性。
这人应当就是蛇头拜托杨明志帮忙查探身份的飘尸了。冯西陆想着,那边高昌已斥退了仵作,道:“死者是头朝下从上游飘到通惠河的....”
杨明志出声道:“他脑袋去哪儿了?”
高昌嘎声道:“沉进河里了,我已派人去打捞,不过...情况并不乐观。”
杨明志皱眉道:“既然高将军知道对方是头朝下飘下来的,为什么打捞尸体时会把他的头碰掉?”
这未免也太不小心,太不专业了吧,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