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去世后,柳彤没睡过一个完整觉,一闭眼就是父亲的音容笑貌,迟迟不能散去。这天安顿好母亲,柳彤才卸下了一身的疲累,不知觉的打起了盹儿。
入睡不久,一个冷颤将柳彤打醒。她推门走出了屋子,这感觉使她奇怪,家门外变的熟悉又陌生,这是她小时候的江城机械厂家属院儿。门口铺满了花花草草,墙壁上是各式各样的工厂口号,一切与多年前并没有两样。
唯一变化的是原本热闹的家属院儿,此刻异常冷清,海家哥两儿,云顶,邻居叔叔阿姨,这些以往睁眼便能看见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她好奇的向前走,阳光倾斜在整个院子,耀眼的光线刺的她眼睛生疼。院子尽头,有一个身影,因为逆光的原因,柳彤眯缝着眼半天都没看清楚是谁。
"彤彤!"
"爸,是你吗?"
父亲的声音,柳彤太熟悉了,马上就能分辨。她跑向了院子尽头,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父亲。
柳建军就像一层薄雾,虽然看起来依旧孔武有力,但柳彤伸出的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爸,这是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
"彤彤,爸爸走不了。让海岸带我走,只有他可以。小心........"
话还没说完,柳建军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红的痕迹。柳建军的表情也变的非常痛苦,身体肌肉极速萎缩,不到两三秒便收缩的无影无踪。任凭柳彤如何呼喊,也没能挽留住柳建军的消失。
"爸!"
柳彤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原来这是一场梦。就在这时候,海岸来电话了。
"彤彤,刚才梦到你爸了,在家属院门口,让我带他走。"
柳彤听得一身冷汗,这跟她刚才梦到的不是一样吗?
"那我爸还给你说什么了?"柳彤问到
"后面没听到,就消失了。"海岸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彤不得不将刚才自己的梦境给海岸讲述了一番,可他们俩也不知道柳建军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按云顶说的,柳建军会自己离开,无奈,海岸只得找云顶商量。
云顶此刻正在海岸家厨房大块朵颐,这五大三粗的道士,到是生冷不忌,海岸一个午觉的功夫就消灭了半扇冰箱的存货。
"别吃了,也不怕撑死。"海岸实在看不下去云顶的吃相。
云顶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擦了擦满嘴的油花说道:"干嘛?"
海岸将刚才的事给他复述了一遍,而且也开始质疑云顶的专业能力。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柳叔应该自己走了,你那天自己也看见了,柳叔的魂魄都起来了。"
话虽这么说,云顶也还是开始掐指算了起来。这是一套命理术,可与其他算法不同,云顶是反着算的。正着算是给活人,反着算是给亡魂。
"坏了,有人给柳叔使绊儿,快走!"
等二人再一次赶到停尸房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柳建军的魂魄。
"妈的,是我大意了,柳叔的魂魄被人动了手脚带走了。"云顶也没想到这小小的江城竟然还藏有高人,上次在仓库那算一个,这次又是谁?
"带走了,带哪儿去了?"海岸不明白云顶讲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柳叔让你带他走吗,那只有你知道啊。"云顶没好气的说,他也不明白海岸一个不识术士的普通人,柳建军哪儿来的底气让海岸带他走,就凭他是未来女婿?
"我哪儿知道,我虽然是警察,可这超越人世的事儿也不归我管啊。"
别说云顶,就连海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建军在梦里要这么说,搞的柳彤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知道内情。
海岸也在琢磨,整个案件的过程,科学能解释的除了鹅膏毒素中毒,其他的都不是自己能搞定的。
细想自己家,往上三代数。爷爷是老军人,戎马一生。到父亲这一代,进入国营工厂,和母亲过完了短暂且平淡的半生。到了自己这儿,也没听说有什么近亲远戚干过阴阳师傅的工作,为什么柳叔就投梦境让自己带他走,实在想不透。
"海岸,你说会不会是天将降大任与你,而你自己还不知道,说不定你就是个道士的命数。"云顶抓耳牢骚的说到,而对于这种提问,海岸自然是以一阵白眼应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海岸也不得不将情况给上级汇报。毕竟这种奇妙的现象已经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了,可接到海岸的电话,江城的公安局长老夏却像送瘟神一样的说配合他们刑侦部门的一切行动。
这到反常,老夏这个人向来以谨慎出名,毕竟好不容易混的仕途,他不愿意出纰漏断送了前程。以往这种大案件,老夏都会亲自督阵指导侦破,可现在不仅没有出头反而一切交给海岸来办。
"云顶,现在怎么处理?"得到老夏全权批准的海岸,就像拿到了尚方宝剑,颇有底气的向云顶问到。
"得回一趟青城山,我总感觉这事情牵扯到我的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