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无数的问题涌上方浪的大脑。不知道为什么,尚武国发生的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一时之间,方浪能想起的竟只有几个名字。似乎真的像做梦一样,梦醒了,梦中的事便忘了。方浪拼命的想要想起一切,却越来越模糊,渐渐地,连这几个人是男是女都记不清了。
“啊~”方浪的大脑传来一阵剧痛,之后就昏迷了过去。
“都怪你,从来都不关心孩子,他才会变成这样!”
“怪我,怪我!你就知道埋怨我,你倒是管啊!我不得上班挣钱吗?”
“你挣钱?你挣什么钱了?人家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给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吗?挺大个老爷们儿一点本事没有,出去上班连钱都拿不回来!”
一阵争吵声吵醒了沉睡的方浪,费力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两个中年人。一个中年男人,身形瘦小,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这个人是方浪的父亲,一个有些懦弱的男人。
另一个是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显得年轻一些。一身衣服倒是很时髦,不过却都是便宜的地摊货,两个人正吵的不可开交。
方浪并不想与他们对话,从记事开始,父母留给他的印象就是不停地在吵架。方浪的父亲性格较为懦弱,属于比较内向的人。而他的母亲则是大大咧咧,善于交际。
他们是一对普通的农村夫妻,方浪的母亲能力比较强。不管是种地还是开拖拉机之类的,都是手到擒来。方浪的父亲则比较憨笨,做事总容易出错。
女强男弱,家庭很难和睦。每当方浪的父亲有一点事没做好,他的母亲就会一通抱怨。而之后方浪的父亲外出打工,经常拿不回钱,更是加剧了矛盾。
这并不能怪方浪的父亲,如今的社会,拖欠农民工工资已经成一种普遍现象。承包商大部分都是吸血鬼,你要不干了,钱就别想要了。干,工资就一直压着。
再后来,方浪的母亲要投资做生意,赔光了本就不算丰厚的家底。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破裂。
在二人吵的正激烈时,护士走了进来,略带愤怒的冲着二人说道“别吵了,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担心正在气头上的父母跟护士吵起来,方浪只能“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爸、妈!”
看到方浪醒来,二人也顾不得再吵架,方浪的父亲最先跑了过来,激动的喊到“儿子!”
方浪的母亲也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拉开方浪的父亲,把方浪抱在怀中,失声痛哭。“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死了,妈也不活了!”
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和泣不成声的母亲,方浪第一次有些后悔去自杀。
其实他的父母都很爱他,父亲生活节俭,从出门打工开始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不会超过两百元,剩下的都寄回了家。
而母亲则是对方浪宠爱有加,基本不让他操持家务。方浪从小学开始就在县城住校,每次回到家,母亲都会提前让方浪定食谱,每天做不同的饭菜。
方浪之所以选择一人独居,是因为无法在两者间做出选择。二人离异,他觉得选一个,都会伤了另一个的心。
或许是担心方浪受到刺激,这个原本破碎的家庭竟出现了短暂的和睦。方浪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久违的家的温暖。
方浪的父母二人都要工作,只是每天晚上过来陪方浪一会儿。其余的时候,大都交由护士照顾。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方浪醒来之后,那原本如梦境一般的记忆,便完全消失了。
数日之后,病房中的方浪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房门再一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呦~挺滋润啊!听说你跑到铁路上去自杀了?真没出息!”
来人是方浪的前女友沈丽,那个浇灭了方浪心中仅存的一点光明的人。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与幸灾乐祸。
不知道为什么,再度见到沈丽,方浪的心中竟没有什么波动。实际上从他醒来知道自己失去双腿,终生只能是个废人开始,他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早已习惯了来自命运的打击。
如果说再度见到沈丽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恶心!沈丽那丑恶的嘴脸,肮脏的内心都让方浪觉得恶心。
“你来做什么?”
沈丽迈着猫步走到方浪床前,一股廉价的化妆品香味呛得方浪一阵蹙眉。
“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啊,好歹我们也处过那么长时间。”
方浪呵呵笑到“那真是谢谢你了,看也看过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方浪的态度让沈丽一阵错愕,她习惯了方浪把她当公主一样捧着。如今这副毫意的样子她一阵恼怒,恼羞成怒道“看你这副样子,老娘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交往!”
如今的方浪早已对沈丽没了感觉,对她的冷嘲热讽也毫意。或许沈丽是个美丽的女子,但与方浪内心深处那一抹模糊的倩影相比,却相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