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只求一死。易冷剑却冷冷地触着他的皮肤,竟迟迟没有下手。
“南宫大侠,大侠,浪子神偷燕子六愿皈依你门下,从今天起一切听您发施令,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今后必将当功带过,万死不辞!”正当危急关头,燕子六忽然身子一疲软,双腿跪地,哭丧着脸,向南宫破霓低了头。他是彻底被打败了,他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在犬艮谷,还有别的生存方式吗?
浪人营伙众见首领已投了降,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又怎能不依?便纷纷抛下武器,匍匐在地,连那原先沈玲珑的匪徒们,也见势顺风使舵,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不一会儿,“浪人营全伙在此,愿誓死追随南宫大侠!”的归附声音如排山倒海般贯入南宫破霓的耳朵里,振聋发聩。
躲在团子林后的狼牙,严肃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深深地感到了一种危险,但这危险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一时也说不出。
此时,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南宫破霓和沈玲珑身上。沈玲珑当着众人颜面丢尽,他但求一死以谢苍天的愿望南宫又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人明显还有用。
一段寂静的可怕冷场后,南宫终于发出了声音:“呵——呵——呵——呵,承蒙大家错爱,抬举南宫了,南宫不胜感激,今后浪人营全伙不分高下,不分你我,都是兄弟……沈兄,得罪了!”她一边大笑着一边将易冷剑慢慢地放了回去。
沈玲珑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走到浪人营的圈子里,不,他死里逃生,不应该觉得欣喜吗?
目光呆滞是因为面前这个家伙笑里藏刀,太可怕了。他无力的跪在了南宫的面前,低下头轻轻说道:“谢南宫营主不杀之恩!”
“呵——呵——呵——呵”南宫破霓爆出得意的笑,抬起头背手看向天狼星,心中说道:“浪人营有了,犬艮谷还怕得不到吗?”
此后的日子里,狼牙主动离开浪人营,回了自己的中军帐。谷主狼严霜见爱将回来,不解其意,忙上前询问。
狼牙说:“如今浪人营有一个比我更强的人,浪人营的匪徒们都听她发施令,再不敢作乱,已无后顾之忧。”“哦?是哪位豪侠?竟有这番本领,必是奇人,快快与我引荐!”狼严霜一听来了兴趣。“恕属下直言……她,不适合族内。”狼牙迅速回道。
“怎么?狼族血统就很高贵吗?无论他是匪徒,还是乞丐,甚至是……江洋大盗,官府通缉犯,只要他有本事,我狼严霜一律以礼对待!”“她……不是血统的问题。”狼牙小声说。他要怎么说,怎么说他才不伤害她,他感觉到了南宫的可怕,难道他就猜测她动机不纯么?
“狼牙,无论怎样,一定要把他请来!”“谷主,这……”“不可商量!”狼严霜厉声打断了他,他无法再多说一句。
就这样,南宫破霓进到了犬艮谷真正的狼族领地,所带之物,不过一把易冷剑,一个浪人营。
狼严霜一件南宫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眼神清高而犀利,而所带浪人营,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江湖流氓习气,变得服服帖帖起来,心下不觉大喜。当夜宴请南宫及浪人营伙众,与大伙儿喝个一醉方休。第二天便赐了她一个千户长做,并令浪人营永久归她。
三年,不出三年,她就因为成功讨伐北方大漠的几个叛军部落而战功赫赫,扬名整个犬艮谷。而官,也是一升再升,狼严霜也是越来越看重她当然,他是从未亲眼见过她上阵的打法的,要不然,那会让她见之丧胆,最后竟让她做了第一副将军,地位仅次于狼牙和左将军浸衣。
至于浸衣,是和狼牙青梅竹马,从小相伴的女人。她为人十分好强,自恃心狠手辣无人能比,对待下属是苛刻残酷过犹不及,当然,温柔大度也只是对狼牙一人。
如今,新来的这个南宫破霓不但抢了她的风头,不是狼族中人却比她还随意野性,她是亲眼见过她是如何上阵的。朱煞掌,神秘的《异能神谱》上记载的十大异能术之一!碧水袖(看来沈玲珑的专利又被剽窃了),江湖中最为人不齿的残忍捆扼术!易冷凌天,快如闪电,直指咽喉的诡异剑法!这……恐怖之极,超越了可以形容的语言。
更的事,狼牙一直对她很好。她实在想不透,狼牙不喜欢她还罢了,又怎么会喜欢这么诡异、残忍的女子!女子,对,是女子。女人的心,女人的眼,瞒得过粗鄙之人,却永远骗不了同为女人的女人。
此时,南宫正站在中军帐的山岭上,正俯瞰整个犬艮谷。七年后的她,男儿装扮里颇显英气凌厉,自是与那七年前的柔弱之躯判若两人。眼神不再清亮,眉角不再皱紧,常常大笑,一笑之下尽显霸气洒脱。是啊,大笑掩盖了落寞,放纵了积压多久才得到的的欢乐,这欢乐注定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与朱煞掌有关,与碧水袖有关,与浪人营有关,与易冷剑有关,也许,还与,他有关。
他当年说:“英雄无泪,并不是说英雄真的没有眼泪,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