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一番沐浴更衣,朱宸濠就直接来到了家庙,在父母的牌位前上了炷香,之后,朱宸濠双掌扶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后朱宸濠静静看着父母的牌位,“父王,母妃,孩儿来看你们了。√”
伴着燃香发出的缕缕轻烟,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泛红,轻声说道“儿子不孝,此去京城不仅不能报仇,还差点遭遇暗算,一路虽然凶险,但是孩儿知道是父王和母妃在天之灵保佑着孩儿免遭毒手。
似是说道心中的委屈,竟终是失声痛哭起来,“孩儿虽然继承王位,但是孩儿多次做梦都梦到了昔日父母恩爱全家和乐的场面,孩儿多想回到过去啊!孩儿不仅没能报仇,还要每天看见他的儿子在他的膝下承欢,孩儿的心就有说不出来的伤心,但是孩儿没有哭,
渐渐的,朱宸濠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双眼一片红肿,而他却已经停止了哭泣,目光充满着恨意,似乎还隐隐有红光闪烁:“孩儿知道自己不够强大,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报仇,我要变强,我要这大明因我颤抖,我要这天下想我俯首低头!”
进过一番心底的诉说,朱宸濠的心里暂时好受了许多离开了家庙,伴随着家庙内的灵幡一阵飘动,灵位前的蜡烛突然熄灭,只剩那一缕青烟,消散在家庙之间。
自此以后,朱宸濠每天足不出户,但是他每天早早就起床,先拜家庙,然后到承运殿内接受王府仆人及王府属官的朝拜礼,内外肃然,凛若朝廷。
这日朱宸濠和平常一样在承运殿和几个王府属官议事,万锐悄悄走了进来轻声禀报:“启禀王爷,巡抚江西右副都御史孙燧,按察副使许逵,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朱宸濠不解的问道。
朱宸濠只知道这两位大人是在自己回来之前就被弘治皇帝安排过来的,虽然对这两位大人也多少有所耳闻,但是朱宸濠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两个人是被派来检视自己的。
其实朱宸濠猜的没错,这两个人确实有监管他的使命,但更多的是暗地里暗中保护他。
“两位大人没说,只是说要求面见王爷。”
“叫他们进来吧。”皱了一下眉头,朱宸濠示意道。
“是。”万锐恭敬的应了声,和会意的王府属官一齐离开了。
不一会只见在万锐的引领下两位身穿绯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恭敬拜道:“臣江西右副都御史孙燧,按察副使许逵拜见宁王殿下!”
“免礼。”朱宸濠冷然说道。
待两人起来后,朱宸濠仔细看去,只见孙燧眉毛浓淡有致,眼神清澈坚定颀长,一身孔雀绯袍,给人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许逵长身巨口,猿臂燕颔,一身云雁绯袍在他身上更凸显一股豪迈之气。
“不知二位大人前来有何要事?”朱宸濠见到这两人后心里有些好感,平静的问道。
“我等此次前来一来是特来拜会宁王殿下,二来是朝廷近期需要派兵征讨贵州魔教作乱,一应人力物力还须宁王殿下多多协调。”
“哦,这事本王已经知道了,剿匪所需钱粮本王定当竭尽所能协助二位大人。”其实朱宸濠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唯一需要的只不过是他宁王府的王印罢了,更何况他也不敢不给,他只不过是当成一面旗来震慑想要投机取巧的的人罢了。
“那下官在此就多谢宁王了。宁王殿下,陛下还有一道密旨传与我二人告知殿下”。孙燧拜手致谢后又朝着许逵示意道。
“宁王接旨!”许逵雄厚的声音干脆利落的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知藩镇一方重,若不能受善教者不能担此重任之者。朕知汝在京未成业,而藩府尚须汝,朕特为君聘了江西名儒娄谅为汝继讲,尚望汝用心学不负朕望。钦此”
“臣朱宸濠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宸濠有些莫名其妙的,这叫什么密旨,简直就是唠家常一般,但是却像他父王母妃那般的唠叨。
朱宸濠没有多想,便跟随两位大人起身出发,没过多久,朱宸濠的象辂便在两位大人的引领下在一片建筑群前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双层飞檐单门,门上高悬一块古老朴素的横匾,“芸阁”两个大字,苍劲有力,古朴大方。
院内古朴无奇,至陋至简,完全没有半点奢华高贵,有的也只高贵,有的也只是沧桑古意,书院一角斜着生长的翠竹点缀着古朴的过道,绿意盎然这个宁静的书院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草民娄谅拜见王爷!二位大人。”此时娄谅刚在芸阁内给一众弟子讲完学,忽见家丁急忙进来禀报,说孙、许二位大人求见,孙燧和许逵进来后,身后跟着一位容光焕发的少年,娄谅猜到这应该就是当今的宁王朱宸濠,便急忙走下堂来,迎上来便拜道。
“老先生请起。”朱宸濠手上虚扶,淡淡应承道。
娄谅一见朱宸濠气宇轩昂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份好感,欣喜地说道:“学者须带性气。老夫聪明性紧,贤友也聪明性紧。”
“请王爷上座!”说完,便让朱宸濠走到了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