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蝶?!”
“王宁,不,宁王……”凤舞蝶一脸冷漠。
“见到你真好。”朱宸濠似乎带着一丝的欣慰。
“你成亲了。”凤舞蝶楚楚的看着朱宸濠,似乎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哀怨。
“那不是我所愿,你听我解释,你听我……”朱宸濠着急的说道。
“不要走……”突然之间凤舞蝶转身离去,似乎带着一丝的决然,看着凤舞蝶渐渐消散的身影,朱宸濠追逐着哀求道。
“我比这世界上一个人都希望你能够幸福,只是想起来这幸福没有我的份,又会非常难过。”当虚空之中的凤舞蝶化为残影,只留下了这句话。
“不要……”朱宸濠色如死灰。
当朱宸濠猛然从睡梦中醒来,只觉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看着眼前真实的场景,朱宸濠重重地叹了口气。
从凤舞蝶死后,朱宸濠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她,延绵的悔恨一直萦绕在朱宸濠的心头,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抗旨,几遍放弃一切也要带着她远走。
可是,并没有如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宁王朱宸濠目无王法,妄杀朝廷内卫,擅自扣押朝廷大臣,
上不能拱卫王室,下不能理解朕意,责令消减宁王府护卫,幽闭宁王朱宸濠于王府之中,如无圣旨不得外出。钦此~”
当江西巡抚孙燧的宣读完的圣旨之后,朱宸濠并没有以往的怒形于色,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般平静的接过圣旨,恭敬地谢恩之后,丝毫看不出有的异常,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万锐、刘养正、娄素珍等人对于受罚的忧虑,神色自如的缓步离开。
这份圣旨虽然明旨处罚,但是却在内阁大臣的‘酌情协商’之下,把幽禁于王府之中思过的“思过”两个字省略掉了。虽然同样是幽闭于府内,但是却有了另一番含义。朱宸濠虽然不了解这其中的原由,但是也同样知道现在这份圣旨的含义。
“王爷,”宁王妃娄氏素珍每天都是这样在书堂之外苦苦的哀求着朱宸濠。
自从降旨之后,朱宸濠就变得死气沉沉,王府的大小事务也纷纷托付给了刘养正和万锐,近乎行尸走肉一般的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关心,好象这个世界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除了每天固定的到家庙里为先宁王、先宁王妃上香祭拜,就只是把自己关于书堂之内。
可是无论娄素珍如何的哀求,朱宸濠依旧冷淡。自从嫁入王府之后,朱宸濠就没有理会过娄素珍,除了在朱宸濠去家庙祭拜的时候才能见到朱宸濠一面,其他时间对娄素珍视而不见。
“公公留步。”正想要上前一起请求朱宸濠的王府内管总管万锐,被突然叫住了。
“唉,王爷这样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会生病的!”看着整日消沉不理世事每天只把自己关在书堂之内的宁王朱宸濠,万锐粗粗的叹了一声。
“王爷已经长大了,你我都知道王爷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有些痛我们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刻意的关心则只会扰乱他。让他静一静吧,也许冷静下来,他才能看清自己,时间或许是最好的药剂。”刘养正听着书堂内的琴声满怀感慨的说着,又看了一眼万锐,“我们能做的就是为王爷守好家业。”
朱宸濠确实病了,是心病。人就是这样,当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人也就一下子精神垮塌无所适从了。虽然表面上看去依旧温文尔雅,但是朱宸濠确是渐渐消瘦了一大圈,
“谁都可以不管她,我不能不管他”娄素珍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她也哭了,只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默默的哭泣,只是当她擦干眼泪之后依旧会执着于自己的内心,“不行,现在他虽然能吃能睡,但如果我们拿东西给他吃,他自己根本不想去吃……如果不管他,他会饿死的。”
“王爷……,”娄素珍每天都会依旧端着饭食在书堂之外苦求着,只不过无论她如何的哀求,朱宸濠对她依旧无动于衷。
夜又深了。
朱宸濠抬手擦掉额上的汗水,映着屋里微弱的烛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飞瀑连珠”琴静静地躺在琴桌上,这是他先祖传下来的,也是他答应要送给凤舞蝶的。
每当夜深人静朱宸濠睡不着的时候,朱宸濠总会照着先祖留下来的《神奇秘谱》弹奏着一首,其中的曲调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减轻折磨自己的梦魇。
朱宸濠刚刚坐下,轻轻抚摸着‘飞瀑连珠’,当冷然的音律响起,一道幻象朱突然之间了朱宸濠的意识之中。
“十七弟,成功之后,大明江山两个人一人一半……”幻影之中一个满脸胡子但是却英武不凡的黑脸男子对着一位温雅的年轻男子言辞恳切的说道。
朱宸濠疑惑之间手指却不经意的碰到了‘飞瀑连珠’,紧接着发出的音调变得铿然,只见一位老人虚弱的躺在病床之上,弥留之际喃喃念到:“勿忘其耻……”从那不甘的眼神中,朱宸濠似乎感觉到了这个老人一生的悲伤,“兄弟之约,最后却换来一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