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豫望城却是愁容惨淡,叛军逆首刘栋业正一脸无奈的坐在城内帅府的王座上,这个王座金光闪闪,是他用了府库内近万两黄金铸造而成,而上面更是镶嵌了无数的珠宝。√
但是着熠熠生辉的宝座也不能让刘栋业心情变好,因此此刻葫芦峡城已破,而且他的儿子刘姜健至今生死未卜,他又怎能高兴的起来。
豫望城作为叛军的经营十几年的大本营,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方有必胜之机。
如今叛军缩于城内,仍有两万之众,但是朱宸濠目前只有五万人左右,本来计划调动固原驻军南北夹击,但是却在内阁的暗中掣肘之下不得不取消。
要想凭借五万人攻下此城难度非常大,更不用说这城外围绕的十数米宽的护城河了。如果不能迅速拿下豫望城,不仅这个消息会传到京城引起一直虎视眈眈的内阁们口诛笔伐,更有可能会造成士兵士气低落,而叛军反攻,或者鞑靼人趁机报仇的话,那么最后只能功败垂成。
虽然决定了水攻破城,但是能不能破城在士兵们的心中也并不是十分有底,朱宸濠明白形势越是糟糕,自己就越要冷静,光着急,解决不了问题。而朱宸濠的沉着冷静无疑给了焦虑的将帅们一个做好的镇定剂。
鉴于豫望城地势低洼,城如釜底,正好葫芦峡城被顺利收复,所以朱宸濠依刘养正之法,在葫芦峡城与豫望城之间的葫芦河中筑了一道数丈宽的长堤拦住了流向豫望城的河水。派人堵住了水流的另一端,防止河水顺着河套流散。
这日一大早,朱宸濠便来到了工地上查看修筑的情况,葫芦河畔朝阳如火,朱宸濠一边走着一边仰望这河水的流叠,朱宸濠虽然变面上十分从容,但是心里却掩盖不了无辜百姓会因此受难的担忧。
“这是什么?”当朱宸濠来到正在修筑的堤坝旁看到工匠们正在对着一个十分精妙的木板在比划着,不禁问道。
“回禀王爷,这是水平!”正在负责修筑的匠人回禀道。
“水平?有什么用?”朱宸濠提起了兴趣,只见这些东西似乎分成了好几个部分,不仅有槽而且有阔,在一块浮木的推拉之下显示着不同的数值。
“禀王爷,我们是宁夏城中官府的工匠,这是用来测量堤坝是否平衡的仪器,我们调动这个度竿就可以计算出尺寸!刘先生知道王爷担心城中的百姓,所以在从宁夏前来的时候,也把我们一同带来了!”那名匠人一边介绍着水平尺一边说道。
“哦,好!好!!”朱宸濠听到此后不禁连连称赞,也为刘养正的深思熟虑感到敬佩。
水攻是在河的上游筑坝,制造上游水位的上升,然后再人为决开堤坝,将水的势能转化为动能,冲淹下游敌城,造成城墙垮塌与人员的伤亡。但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还要发挥最大的破坏,就必须要经过精准的测量。
然而此时,趁着修筑堤坝的时间,朱宸濠派遣了杨禄充当信使携带者一个礼盒进了豫望城。其中的目的一来是趁机劝降高明浩,二来也是防止杨禄再次叛变。而此时的刘栋业看到杨禄已经被明军俘获后,也是十分的震惊,但是没有看到刘姜健也就不认为他死了。他认为刘姜健的身边还有一千最精锐的鞑靼亲卫,即便是不能逃走也不会被抓。因为杨禄毕竟是他的下属,所以他还想着趁此机会把杨禄再次收为己有。只不过刘栋业并不知道礼盒中装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刘姜健的人头。
而杨禄也是不得不答应前来劝降,因为刘栋业是死于他手,他是不可能在回归刘栋业的手下的,但是他答应了劝降,也还有着自己的算计,因为他知道一旦刘栋业知道刘姜健死了,而且知道自己和高明浩关系亲近,一定会怀疑自己。杨禄心中的计算是,接着劝降的机会豫望城,然后策动高明浩和自己一起反叛刘栋业,但并不是就此归降官军,而是合力杀掉刘栋业,再次拒城自立。
因为他明白,朱宸濠的等人哪会真的放过自己,他们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你竟然投降了!”见到杨禄后,高明浩率先怒道。
因为在叛军之中,杨禄和高明浩都是从底层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生死之交,虽然受到刘栋业的提携,但是他们俩的关系却是最为亲近。
“杨禄,你是怎么被抓住的!世子呢!”与此同时刘栋业见到杨禄帅府之内,也急忙问道。
“在这里!”杨禄默默地把手中的盒子放在地上。
刘栋业不明所以的疑惑着,但是转过来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带着无比的悲痛走向了那个盒子。而杨禄侧趁此机会来到了高明浩的身边,小声说道:“刘姜健已死,刘栋业不会绕过我们,不如我们干掉他,拒城自首!”
高明浩瞪大了眼睛看着杨禄,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却看到一旁的刘栋业哭嚎了起来,高明浩见到了,那个礼盒里面摆放的正是刘姜健的人头,但是高明浩却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却是有着一丝的欣喜,这个以自己争斗了一辈子的人,终于死了。
“是谁杀了他!”刘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