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梁诺是被一阵尖锐的歌声吵醒的。
她醒来之后,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王婆走在田边,手中提着一个袋子,一边走一边唱歌,唱的是上个世纪的老歌,调子也跑了好几个,依旧不亦乐乎。
王婆缓缓走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梁诺。
“这是自家田里的土特产,刚成熟,今早我才想起你们应该还没吃过。”
梁诺探出脑袋打开袋子看了看,长得有些像红薯,但明显比红薯干净好看些:“谢谢王婆。”
为了感谢王婆,梁诺留王婆在家里坐会。
三个人正聊着天,王婆忽然喘着粗气紧紧捂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的样子,柳筱寒脸色陡变:“王婆,你是不是有哮喘?”
“不、不是。”王婆额头豆粒大小的汗珠滚滚落下,她咬牙说:“是心脏病,我心脏不太好……”
话音刚落,王婆就昏了过去。
走路去镇上明显来不及了,梁诺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给孙特助打了电话希望借一下他的车子。
片刻,喇叭声从梁诺外婆家不远处传来,梁诺和柳筱寒将王婆背着然后带她过去,却发现为首的那辆车中,北冥煜正端端坐着。
一双眼讳莫如深,没了之前的“温柔。”
不知怎么,梁诺心咯噔一沉。
她故意指向旁边一个保镖的车,说:“那辆车空间大一点。”
柳筱寒不怎么待见北冥煜,点点头就背着王婆钻进保镖的车了。
保镖感觉到不远处一道犀利的视线死死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由浮现薄汗,柳筱寒将王婆安置好之后,催促:“快点开车啊!”
保镖无比委屈地指着北冥煜的车:“少爷还没开车。”
言下之意,北冥煜的车拦着路了。
柳筱寒直接探出脑袋大声说:“人命关天,北冥大少爷,你快开车啊!”
一分钟过去,前面那辆车始终没有开动的意图,反而是孙特助没一会从车中下来了,敲了敲梁诺的车窗:“梁小姐,少爷请你过去。”
“王婆她、”
“你也不想少爷的车一直堵在路口吧?”
梁诺:“……”
她只能不情不愿的下了车,钻进了北冥煜的车子,刚坐下甚至还没有坐稳,司机便发动引擎,直接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窜了出去。
梁诺没有坐稳,身体歪歪斜斜,正好栽到北冥煜大.腿上。
脑袋一歪就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尴尬的部位。
不知道是不是砸到了那里,她似乎听到北冥煜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刚想说对不起,就发现北冥煜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梁诺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出了村口,不再是逼仄的小路了,柳筱寒不停催促司机,很快那辆车就越过了梁诺所在的车子,直奔镇上医院而去。
等梁诺赶过去的时候,王婆刚送进去诊治。
没一会,医生推开门出来,一边解开口罩一边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梁诺说。
医生见惯了生死,毫不客气的说:“病人是心脏病,已经检查过了,需要立刻动手术,如果同意手术,请在楼下缴费,然后签手术同意书。”
柳筱寒低声说:“真的是心脏病,可我们没说什么刺激王婆啊?”
医生正巧听到这句话,一本正经的说:“病人年纪大了,心脏病的诱因又很多,不一定是需要受到刺激,思虑过度或者体力劳动过大也是有可能的。”
梁诺想到王婆之前那么关心她,不由心里浮现一丝暖意。
“我先去缴费,麻烦医生先准备一下手术。”
“好。”
梁诺身上现金不够,从御景园出来的时候她更是没有机会带银行卡,柳筱寒也是出来的比较急,两人捉襟见肘,对望一眼,叹气。
……
“孙特助,请问你身上有两万块钱么?王婆的手术……我联系不上老王叔,我们的钱也不太够。”
王婆和老王都是踏实的农村庄稼汉,一年到头除了几个孝顺的儿女会定期给他们那一笔生活费之外,真的毫无收入。
而心脏病一向比较烧钱,所以梁诺其实没准备让老王叔花手术费。
孙特助眸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然后故作落寞的说:“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怎么可能随时带两万块钱?梁小姐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身上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