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记者围攻梁家。

“梁夫人，请你谈谈你老公和你女婿的关系怎么样？”

“梁二小姐是不是在家？请她出来说两句吧？！”

梁诺一大早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正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刘婶就把她拉到一边。

“千万别出去！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记者，也不知道谁把我们家地址告诉了记者，从昨天晚上我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了……”

梁诺跑到窗边，挑开一侧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的确到处都是记者，将梁家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总这样下去也不行，只要热点还在，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刘婶干着急：“那怎么办？夫人已经跟他们磨了一早上了，那些人也真是的，为了博热点，专挑尖锐的话题问……”

梁诺想了想，最终直接报了警。

理由是扰民。

警方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人就来了，将一众记者挥退，警告不许扰民。

梁夫人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梁诺！”她一看到梁诺，就飞扑过来，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博文是被北冥煜谋杀了，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诺一惊，捂着脸没有说话。

梁夫人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妈！”

梁诺蹲在地上去扶她，梁夫人却打开她的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养了个女儿，却惹来一头狼，你老公居然害死了我老公？天哪——”

梁诺抿紧小嘴，很想告诉她梁博文其实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子。

但是，这样的说法已经死无对证了。

而且，这就是给北冥煜开脱。

“妈，少爷不会杀爸爸的，你相信我？”

“滚开！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看看你的肚子，我昨天忍着没说，六个月，你告诉我，孩子呢？掉了吧？那他人呢？这么久都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说，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会因为憎恨你爸爸夺走他的公司就谋杀他？”

“不会的！”梁诺咬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相信北冥煜，她说：“半年前我刚怀孕，爸爸就夺走了集团，如果他怀恨在心，那个时候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半年前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博文就是孩子的外公，他那时候怎么可以动手？”

“……”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

久久的沉默之后，梁诺才缓缓吐出一句：“妈，你想得太多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曾信任过我，这个孩子……他也根本不相信是他的。”

“什么？”梁夫人骤然瞪大眼：“这个混蛋！孩子是不是也是他逼你打掉的？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也是因为他？”

孩子是梁诺心中永远的伤痛。

眼泪忍不住涌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消失半年是被老夫人囚禁，流产是因为老夫人相信命格传说……

梁夫人猛地推开梁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喃喃吐词不清，一个劲往厨房走。

梁诺错愕着回过神，连忙跟了上去，却看到她拿出一把锋利的砍刀。

杀鸡宰鱼的那种刀。

“我要去剁了他给博文和我外孙偿命……天杀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贱男人！当初哭哭啼啼要跟你在一起，转眼就害死博文，流掉孩子……”

“妈。”梁诺死死拽着她的胳膊，拦住：“别冲动，他现在在监狱，难道你还要跑到监狱里面去杀人么？这是犯法的，我们冷静一点好不好？”

“你让我怎么冷静？！当年是我非要你嫁给他，现在他居然害死了博文！追根究底，这场噩梦居然我才是罪魁祸首！”

“警察都还没有定他的罪，爸爸的死不一定是、”

“啪——”

梁夫人反手又甩给梁诺一个巴掌，怒意升腾：“梁诺，那是你爸爸，你居然还要维护那个贱男人么？”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梁诺没有反驳。

梁夫人气冲冲地扔掉手中的砍刀：“好！我们就来等着看，到底他是不是谋害博文的凶手！”

梁诺望着地上泛着寒光的砍刀，忽然泪流满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下午，梁诺接到一通电话，是律师事务所打来的，说他们的离婚证已经办下来了，问她什么时候过去拿。

她也想早点安心，说一会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