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城在整个翎国都是极大的城镇,不亚于京城,除却京城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众多之外,其他方面临阳城倒也确实能与京城媲美一番。
要说临阳城的权贵,倒也是不少的,除了知府沈大人一家,大大小小的大小官员不在少数,还有个曾经陪着皇上走南闯北打下天下的东方侯,天下大定后东方侯便回了临阳城,皇上念他身子不好便没有勉强他留在京城,特意命人在临阳城近郊盖了一座媲美行宫的大宅子。
所以说,临阳城虽有沈大人,真正在幕后掌握着整个临阳城的却是东方侯。东方侯和沈大人有些交情,两人年轻时候便是旧识。
不过这些都是官家的权贵,临阳城能媲美京城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临阳城首富沐府,不止掌控着临阳城的经济命脉,连京城都有沐府的商铺产业,因此沐府在临阳城虽算不上一手遮天,也同样势力惊人。再者,天子令颁布之后,商贾的地位有了大大的提升,再不若从前那般如奴才般卑微,虽不能同真正的名门权贵相比,却也是相差不远了的。
因此,这一日沐府老夫人大寿,沐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似的,人来人往,特意前来祝寿的官员商贾络绎不绝。
翎国民风开放,对大家闺秀也没有太过保守的教条约束,老夫人的寿辰宴,下午时分,客人们被引入了花园,思雅和兰惜早早地来了花园,陪着几位小姐品茶闲聊,瑾涵素来内向,不喜和人打交道,声称身子不适并未出了自己的院子,倒是流云,始终未曾出现。
“兰惜,你姐姐怎么还没来啊?”一位小姐好奇地问道。
“下人已经去唤了,应该快来了吧。”在人前的兰惜永远都戴着温柔优雅的面具。
“要我看,流云妹妹一定是在盛装打扮吧?听说今日沈府的大少爷可是要来祝寿的,定是要好好打扮了见未来夫婿呢。”另一个小姐掩着嘴轻笑,她的话引来不少人的附和。
“是呢,我可是听说我那表妹见过沈公子一次之后便倾心不已,如今日日闹着要嫁过去呢。”
“不能吧,沈公子的正室可是流云妹妹,难道你那表妹要嫁过去为妾么?”
“是啊,她可是放了话的,就算为妾她也是要嫁过去的。我姑母如今可是愁死了的,让我没事就去劝几句呢。”
“真的假的,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知府的公子,你那表妹也算是个官家小姐吧,居然肯嫁过去为妾啊。”
“谁说不是呢,要说我那表妹家里也算是有些家底的,我娘说她是不可能如愿的,我姑母可是盼着到时候将她送去宫里呢。”
八卦永远是女子最喜欢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不亦乐乎,兰惜仪态万千地坐在一旁也不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神情自若,若不仔细瞧她决计瞧不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嫉恨。
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大抵都是嫡女,对兰惜总是有几分看低的,即使兰惜才情过人却也终究不过是个庶女,所以她们都相信要嫁给沈逸的定然是流云,虽然各自心中都有些愤愤不平,觉得流云高攀了沈逸那般玉树凌风的人物,只是就算心中再有妒忌那也是不能说与人听的。
“那是沈公子么?”女子的声音里夹带着浓浓的惊艳,因着她的声音大家都扭头去看,眼底纷纷闪过倾慕。
树下的男子一袭绣绿纹的紫色长袍,腰间束一条墨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无二。
“果真是相貌堂堂。”不知是谁,喃喃自语了一句。
才高八斗的风流才子身上该有的清高自傲,沈逸身上却是半点都无,他微笑和同每一个上前和他打招呼的人寒暄,那般自然温和的态度让人深深地为之着迷。
刚才那还说着自己表妹闲事的小姐忍不住在心中同意了表妹的倾心,如沈逸这般面如冠玉的男子,怕是谁都会倾慕于心的。
“天啊,他走过来了。”一位小姐捂着微红的脸轻叫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沈逸的目光却是越过了这群正在谈论他的千金小姐们,落在远处走来的那抹浅色身影上,竟像是,定住了一般。
薄施粉黛,清雅脱俗,风华绝代,顾盼生辉,气若幽蓝,再多美妙婉柔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沈逸眼中的女子,只见她信步似莲般地缓缓往园子里走来,浅笑尽然间淡漠如水的眸子,他的目光深深凝住,再也无法移开。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沐流云,上一次他来沐府中,远远地扫过她绝美张扬的脸蛋,却是风过不留痕迹,然而今日再见,心底的惊艳之情蜂拥而上,只能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说的,该是这般倾城倾国的女子吧。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树下的沈逸,女子手中的锦帕竟掉落了下来,凉风拂过,那轻如丝绸的帕子就这般随风飘着,落到了沈逸的面前,他又是微微一怔,才弯下腰拾了起来,柔软的锦帕让他眉心一动,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