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奶奶把整个故事讲完以后，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我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由奶奶养大的人，我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为何可以如此的丧尽天良，可以害死养大自己的奶奶。

她有人性吗？

我看着那个不断哭泣的奶奶，声音颤抖地问她：“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她，却没有害她？”

“我恨啊……恨不得掐死她，可是我又舍不得……孩子她爹她娘死的时候，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拉着我的裤脚跟我说呀，奶奶，囡囡长大了，好好孝敬奶奶……”老人脸上全都是血泪，血泪滑过它的脸颊，不断的落到地上，变成一团鬼气蒸腾：“我至今还记得，小小的她回家路上，会捡路边的瓶子，带回来交给我，然后跟我说，奶奶，一个瓶子是一毛钱，我捡十个瓶子，就是一块钱，捡一百个瓶子，就可以凑钱出来买肉给奶奶吃了，奶奶又瘦了，要多吃肉，胖胖的，囡囡才开心……我又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害死她呢……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的囡囡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就算是到了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去害她……”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眼角是湿润的，这个奶奶跟我的奶奶好像呀，我的奶奶就是那样，不管自己受多少苦，受多少累，都是为了能让我过得好一些。

所以我在外面受了再多的欺负，回到家的时候，都不愿意告诉奶奶，因为奶奶会难过。

我以为全天下的孙女，都是像我这样的，可万万没想到，还有人会害死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的奶奶呀！

你纵然不爱，也不要去害她，十几年前的时候，是她手把手的把你拉扯大，十几年后，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她老了，没有本事了，就要嫌弃她是个拖累吗？

奶奶摸了摸那个女人的头，可是女人毫无察觉，奶奶轻声道：“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拖累，也想过去死，可是不舍得呀，因为想看到我囡囡结婚，找一个疼她的男人，有了下半辈子的依靠，我才能放心的去死，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是我的囡囡，要了我这条老命……”

“她该死。”我从未如此愤怒过，大概是因为太过感同身受了，我甚至想当场杀了这个女人，让她的灵魂，去跟这个奶奶道歉。

我的杀机已经逸散了出来，奶奶却开始求我：“不要……我还是想看她好好的……”

我握紧拳头，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问这个女人：“你有后悔过吗？”

她嘴角僵硬的看着我：“你这个人真的是奇奇怪怪的，我后悔什么？”

“后悔杀了你的奶奶，你难道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吗？”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她已经先崩溃了：“我看你这个人就是有病啊！有病你回医院去啊！出来乱说什么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呀！我告你诽谤你信不信！”

“我真的觉得你这种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可是你的奶奶就算变成鬼，就算恨你入骨，也不舍得杀了你，我真想知道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样的德？这辈子才能有这样一个好奶奶，而你却不肯珍惜，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自己的奶奶活着，却没有办法吗？”我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她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我：“你真的是疯了，疯了！”

我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慢慢变得淡然：“我想你的心里比我更清楚，你曾经做过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谈一谈，你打了服务员，要怎么赔偿，要怎么道歉。”

“我给她道歉？你做梦呢！”女人明明已经有些惊慌了，但是越惊慌，她就越想表现的有底气一些，传说中的色厉内荏：“她就是一个服务员，我打她一巴掌怎么了？我在这里消费了，我是他们的客户，她惹怒了我，本来就是她的错！一个服务员而已，我打了她，还需要道歉吗？”

女人拉开自己的包，拿了一摞的人民币出来，啪的摔在服务员头上：“你们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都拿走，何必在这里装成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捡起地上的人民币，一张一张的叠好，放到服务员手里，然后反手给女人就是一耳光，打的特别响，她都让我打蒙了，捂住自己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一巴掌，是替你奶奶教训你的。”然后我从兜里掏出了江佐之给我的那张卡：“来，需要多少医药费？我给你转账呀，多要一点，我还没打够呢！”

“你……”那个女的指着我，一脸的惊讶，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服务员反手也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的也很用力，因为我看到服务员的手掌都红了，打完以后，服务员把手里那一叠厚厚的人民币，也砸到了女人的头上：“给你的赔偿，拿好了。”

这妹子我喜欢，够辣。

女人只能求助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但是男人只是用一种惊恐的，不敢置信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