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说话,我却没等他开口,就急忙大声刚才说出的话:“但是,今天就当着村长的面,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村长同意,大伙也同意要野猪肉,那以后这大狼狗就是我的,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如若谁敢动到它分毫,不要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和他拼命,最多我给他偿命”
我的声音很高,语速不快,说出的每个字掷地有声。
人群奇怪地安静了差不多一分钟随后,众人中有人开始说道:“反正有顿肉吃,其他的也不管了。”
另一人说:“他是疯子,我看如若把他惹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没必要沾惹上他。”
村长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再次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说道:“那看来大家还是同意疯子的建议的,那我就宣布,疯狗就归疯子,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打疯狗的主意。这头野猪,王屠户你就宰好之后,按照骨头和肥瘦肉搭配,村里的几十户人每户一份,大家就过一把吃野猪肉的瘾。”
村长说完,大家都纷纷赞同:“这样也好,能吃肉了,好久没见荤腥了。”
一场矛盾此刻才完全地化解掉,我的心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再去管那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只是一个人招呼着大狼狗往家里赶去。
哥哥一个人在家里坐着,我一进家门,他就问我从哪里带来的狗。
我坐下,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哥哥闷闷地说道:“刚才我在门口都听着呢,要我说,你还真是有些疯傻,说那些话,这狗怎么就成了你的兄弟你的知己了?那我成了啥了?咱爸妈成了啥了?再说了,一头一百来斤的野猪就换来一条狗,我看你真是疯了。你在外面唱那么一出,我出去也不好,出去了也不好,出去了我能说什么能干什么呢?护着你护着你的‘兄弟’?”
说罢,他就悻悻地出门去了。
刚才他也已经听到了,现在再听我一说每家可以分到野猪肉,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要去领回我给他说的那份野猪肉去了。
哥哥出门后,我急忙去下了碗面,不是给我自己吃,而是给大狼狗。
它见我拿着碗端过了面条,摇着尾巴看看我,没有立即就吃,先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
我抚摸着它的头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要客气了,吃吧。”
他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立刻就甩着尾巴大口吃了起来。
我捋着它背上的毛,自言自语道:“我们两个上辈子一定是一起患过难的兄弟,这辈子才要一起经历生死。也好,原本我也孤独,今后,有你这位不会说话却能听我倾诉的兄弟,我的人生也就没有那么聊赖了。”
今后的几个日夜,我都和它同吃同住同游,每天到大王山打柴,它也紧紧地跟着我。有它在身边,我也不惧怕会在山上遇到什么野猪了。有时候我甚至再想,要真遇到了那才好呢,上次那一头给了全村人,这次要再来一头,那我和哥哥许久未开荤的肠胃也可以沾沾油水了。但是,上次那头野猪似乎就是这大王山的最后一头,一连几天,始终没有看到。
大王山上,每天都能看到福贵放牛。他也会顺便和我一起捡些柴禾,然后“喔喔喔”和我聊天。我给他说一些树林鬼怪的故事,每次都吓得他一惊一乍的。
我们也无意中谈起林海音,她几乎是不出门的,也就在家里做饭做菜什么的,平时几乎都看不到。
每次谈起她时,我都能看到福贵那瘦瘦的脸上洋溢着憧憬和希望。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惦记着林海音的什么,不管怎样,有些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事,能在一个人的心里结下一个小小的充满幸福的希望,那毕竟也是好的。
时光匆匆,如白骥过隙。
转眼就到了春节,大年三十的前两天,大门通附近打糍粑的、用红糖和芝麻打糖的、买鞭炮的、买猪肉的、杀鸡杀鹅的人到处都是,忙忙碌碌。
村里的小孩也满街跑来跑去,过年,就是一个十分富有诱惑力的信。这个信所预示的,是旧的一年终于挨过去了,来年是新的一年,有新的希望,哪怕是最穷的人家,也不忘把家里打扫干净,等到大年三十,把红色的春联往门口和窗户上一贴,新年的气氛也就充斥整个家里了。
哥哥也做了一些糍粑,买了两斤猪肉,打上了几斤村里酿制的米酒。原本他是只打算做些糍粑在春节时应应景的,因为干农活一年到头,实在也挣不了几个钱,也就是能吃饱饭。所以,我们一直奉行的生活准则就是,管他下的什么菜,肚子饱了也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他也许是顾及到了我,想到一年到头也就只能过年这两天才开开洋荤,他也就一切都为我考虑一些了。因此才一狠心,多卖了一些粮食,换了些酒和肉回来。
哥哥拿着酒肉回来的那天,我看到了他有些苍老的脸,两鬓也已经开始长出了丝丝白发。
想到哥哥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至今还没娶上媳妇。我曾听村人多次议论,事实上,以哥哥的勤劳节俭,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