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哥哥接着说道,“起初是我的确对你有嫉妒之心,对老爸有怨恨之意,但是,后来我又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因为我曾经看过你的书包,你的课本上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的笔记,还有,有几次我问你几个数学题和物理题,你的讲解是那样的透彻,你的理解也是那样的深入。而且,每道题你给我说的解题方法都有好几种,我都不知道我曾经那么长时间在教室里面都学到了什么。到了那时候,我已经不再嫉妒你了,原先对你的嫉妒,已经变成了对我亲身弟弟由衷的敬佩。”
“谢谢你,哥,其实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了,就如村里人所说,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王林,我是疯子,彻头彻尾的一无是处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疯子,疯子,也就是精神病患者。我的一生,也许以后只能如一只被圈养的动物一样度过。但是我不灰心,至少你,对你有一丝的报答,我也要振作起来,我要坚强地活下去。”
哥哥又给我加上了酒,然后把自己的酒杯也加满:“我们兄弟两人,几乎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畅谈自己的心事,我们两人的感情是无须再多言的了。接下来,我想要接着把那个女孩的事说完。”
我举起酒杯,敬了哥哥一口:“你接着说,后来那个女生怎样了。”
“后来,我在课堂上就一直保持了学习的状态,那股一直不变的努力劲儿,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诧。我那是就在想,不论怎么样,哪怕只是得到她的一个微笑,就算不能真正把成绩变得有多好,我更不敢期盼能有一天像你一样可以拿到奖学金。但是,她的微笑已经足以作为我认真学习的最好的奖励了。但是后来,她上了高中了,我却没考上,父亲想让我补习,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底子,就像一个已经患上绝症的病人知道自己留在人世的时间一样,我清楚自己终究不是读书的料,没必要再浪费家里的钱了,倒不如我回家干农活,多少挣些钱,等你上了大学了,也可以让你能顺利地念完书。我还矫情地想,如果以后你工作好了,我的脸上也能跟着有些光彩。”
说罢,哥哥哈哈大笑。
我的心里却又生出了一丝愁绪:“但是,我终究还是让你和老爸失望了。一次意外,就这样夺去了我的人生,也夺去了你们的希望。”
我有些悲伤起来,但是我想我又打岔哥哥了:“不好意思,是我打乱你了,你接着说女孩的事。”
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中考完回家后,心中一直惦记着张晓丽,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我其实都不能准确地定义什么叫喜欢,更不知道什么叫爱。我只知道,心里惦记着一个女孩是那样的幸福,那会让我感觉到,生活并不会失去了希望。我也能在梦中与女孩相会,而且,我当时也曾不只一次想过,要是以后我能干农活干出些出息来,也许我也能娶她为妻。但是,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我也不断长大,看到的事情多了,思想也跟着发生了一些改变。越是长大,我越是感觉到,整天就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又怎么可能出息到哪里去?更不用说娶一个上了学的以后还可能在城里工作的女孩为妻了。于是,我常常会陷入自卑之中。然而,这么多年来,我却始终关不住自己的心,我还是一直充满热切地着女孩的动向,每次赶集天到了小镇里,我都会去找一些做了屠户或者卖小菜的初中同学,向他们打听关于张晓丽的事情。因为她就是镇上的,镇上的一些同学会从父母或者邻居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她的消息。有一天,我从我一个做屠户的和她是邻居的同学口中得知,她高考没考上,就回家了,在家里帮着她母亲做些小生意,我开始不顾什么避嫌不避嫌的,就问了这个同学他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
哥哥说到这里又止住了,点上了又一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然后把火柴盒香烟推到我面前,示意我自己点上。
吐出来几口烟雾之后,他接着说道:“我从屠户的口中了解到,原来她是单亲家庭,她父亲走得早,她母亲是在镇上给人家做些零散活计的。她还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了差不多十岁,算起来,她今年也已经是三十多岁了,她母亲让她念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有份好工作,远离贫穷和艰难她们一家也就可以过上一些稍微好一些的生活。但是,她一直都成绩平平,很努力,却始终也学不好。直到高考之后,她的弟弟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母亲没有能力再供她补习了。她就说服了母亲她回家帮着做些小生意。她母亲泪眼涟涟,看着小儿子,也只得同意了。”
“那你有没有去找过她呢?”
“没有,我那时候还没有那个勇气,而且我们也才十七八岁的人,离结婚的年龄也有些远。况且,当时父亲和我一心就是要供你读书,我也不想那时候分散了精力,主要是家里的钱不多,给你读书又拿什么来结婚呢?于是,我就只得默默着她,却不敢去找她。尽管她和她母亲的水果摊就在我每次都会经过的卖小菜不远的地方,但是我始终不敢靠近那里。”
“你这算是真的爱情了,哥,她现在怎么样了呢?结婚了吗?”
“结过了,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