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呵呵呵傻笑着:“是啊,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做,那些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就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至少,眼下,那些被遗弃的可怜女婴,她们就是指引我此刻要走下去的方向。”
他自顾自喝了一口酒,还是大着舌头,摇头晃脑地说道:“不错,你还有女婴要救,从现在开始,也算上我一份,而且,兄弟,我向你保证,等我今后生意重新做起来,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和你的哥哥嫂子一起,抚养那些孩子她们健康快乐地长大。”
我一听此言,尽管酒意甚浓,却也不免慷慨激昂起来:“世昌大哥,这世界残存的哪怕那么一丝美好,尽管我们遭遇了不一样的苦难,但是,这世界,也值得我们去爱、去付出。”
他拍着我的肩头:“哈哈哈,说得好,这世界哪怕已经污秽肮脏不堪,但是,我们始终相信,世界上,还有一些美丽是值得我们去呵护的。哈哈哈,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呢?哦,对了,在《指环王》中就有类似这样的句子。”
我也哈哈哈笑了:“管它哪里说过呢,现在,只要我们还满心想着要去为这世界做些什么,那也就够了,怎样表达,又有什么关系呢?是谁首先发现了这个道理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也哈哈哈笑了。
酒瓶中的白酒,已经全部我们两人的肚腹。那种燃烧感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热切希望,和不顾一切的慷慨激昂。
烈酒能燃烧起体内的火焰,也能燃烧起心中无限的希望。
我们哈哈笑着,爽朗的笑声,不知传到了多远,我能知道的是,那笑声中,已经释放了两个并不顺意的男人身世中的那些痛苦、悲哀和绝望。
不知道说了多久,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时候,我和他,就靠在花坛的边上睡着了。
我的大闹中,浮现出美好的梦境,我看到小雪正缓步向我走来,我看到哥哥嫂子手拉这手亲密无间,我看到大狼狗神威凛凛大声吠叫,我看到了紫青、看到了吴宇、看到了林海音、看到了福贵,他们的脸上都充满着幸福和喜悦,我也看到了那二十五个女婴,她们慢慢地长大,会走路、能说话、开始上学、开始背诵着一首又一首的唐诗……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时,我从睡梦中醒来,头有些重,我睁开眼睛,有些吃力,扫视了一下眼前能看到的景象,看到花坛中兀自开放着的兰花,看到世昌大哥依然靠着花坛鼾声如雷。
我一看天色已经大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去叫世昌大哥,他从睡梦中被叫醒,一睁开眼睛,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有些发懵,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他的大脑中似乎才回想起了我,回想起他为何会在此地。
他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兄弟,不好意思,差点又睡过了头,还好你把我叫醒了,我们缓两分钟,然后就到大门口开始实施昨天的计划吧。”
我冲着他笑了,昨天的事情,许下的誓言,他完全没有忘记,而且,他此刻还保存着昨天的勇气和决心,我甚感欣慰。我对他说道:“世昌大哥,这其实不关你的事,要不就我一个人去得了,你就在边上站着帮兄弟我助助威也就够了。”
他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兄弟,昨天咱都说好了,你这也未免太瞧不上大哥了,我们共同进退。”
说罢,也不管我,就拉着我走到了省政府的大门口,几乎没有酝酿,他就已经扯开嗓子大声叫喊了起来:“反对遗弃女婴、反对重男轻女、反对歧视女性……”
喊声不绝于耳,声如洪钟,昨天一边喝酒一边给他说过的我已经写好的口,没想到他竟然在酒醒之后还能一字不差地喊叫,而且,口从他的口中喊出来,没有半点违和感,就像演员已经把台词背诵了几十遍之后十分熟练地就说出来一般。我不禁对这位世昌大哥又生出了新的佩服来。
我也不敢怠慢,立刻把自己的声音到他的叫喊声中:“反对遗弃女婴、反对重男轻女、反对歧视女性……”
两人的声音交汇在一起,音量的确不再那么单薄,况且,两人都在喊过了两三遍之后放开了嗓子,肆无忌惮起来,于是,声音的高亢程度也就比先前更甚。
喊了五分钟左右,大概也就是口已经喊过了几十遍,我一回头间才发现,我们的身后已经站满了人群,他们远远近近地看着我们,不时还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我用眼神提醒世昌大哥,他一回头,看到了那些成群的人,然而,他却并不如我这般感到惊讶,相反,他似乎得到了那些人的鼓励,喊叫声更是嘶声力竭。
然而,很快,我已经分明地看到,有一队穿着军装的人员已经跑步过来,人数大概有二十几人,为首的是一位在嘴角边上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男人。
世昌大哥也看见了,却依旧若无其事,喊声震天。
我的声音却不觉间就降低了无数分贝,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兀自惴惴不安起来。
二十几个士兵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