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们公司成立时,老大破天荒的喝醉了一次,那时他拉着我的手痛哭流涕的对我说:“小广啊,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人生下来只为两个字活,钱和势。只有有钱人家才会看得起你,只有有势人家才会怕你。我以前没钱没势经常被人欺负,后来我把头拴在裤腰带上活,所有人都开始怕我。我以前很不想你走上这条路,但是你小子好像天生就是走这条路的,从小就不怕死,我也只有依着你了。现在好了,我们公司成立了,你们以后也属于有正经事的了,你以后要收敛收敛你的坏脾气了,我们不像以前了。”
我当时也喝断片了,隐约也只记得当时四哥给我说的那句话: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只是后天的原因让你不得不变成坏人。
的确,现在我想起这句话,非常的认同。毕竟连好人的代表警察都开始滥杀无辜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
我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燕姐几人与那群曾经想抢劫我们的那些人谈天论地,喜笑颜开。
都他妈是一群救世主啊,我心里默默想到。我的前面是王飞这小子,他扒在仪表台上不停的写写画画,好似那就是他的全部乐趣了。
他的父亲老王此刻咧着个大黄牙,正在给那些人发烟。我一脸的不舒服,那他妈都是老子的好吧,全都对他笑干什么。
我掏出一根烟,拍了拍王飞,大声吼道:“抽烟不?”
王飞厌恶的摇了摇头,手指着车外,另一只手快速的在作业本上写了一句话给我看:“出去抽,里面空气不流通。”
靠,我心里大骂一声。使劲踢了一下他的座位,从车上跳了下去。来到路边,我百般聊赖的点燃手中的烟,眼神不时往燕姐那边看去,嘴里叽歪道:“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还他妈赶不赶路了。”
“广哥。”火拿着一个火机走了过来,一边打着火机一边撞了一下我的手臂,笑道,“给根烟抽。”
我白了他一眼,手掏出烟盒,边拿边骂咧咧道:“你他妈过来干什么,怎么不去聊了?”
火接过了烟,快速点燃,然后像吸毒一样一口气吸了半根,那迷醉的眼神要不是老子知道这是烟,还真他妈以为他吸毒了。
“舒服啊,好久没这么自在了。想当初在部队时要抽这烟还是连长奖励的,真他妈羡慕你们,什么东西都搞得到。”
火伸了个懒腰,无比享受的笑了两声。我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你他妈找存在感呢,笑毛线。”
火咧了咧嘴,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广哥,别气了,这些村民真的很造孽,他们中除了老王屋头没死人,其他全都死了。你看那边那个崽儿,他爸爸妈妈全死了,就剩他一个。还有那个,就剩他和他妈了。还有老李,就剩他一个了,他的儿昨天早上出去找吃的,现在都还没回来。还有跑了的那几个女人,不是死了男人就是死了孩子,早就崩溃了。”
我看了一眼火指的那几个人,面容憔悴,虽然手上拿着吃的,但却是独自一人坐在一旁,脸上好像还有眼泪。
说实话,这场景对我的心里触动还是有点大。我感觉自己那不晓得好久磨灭的同情心好像有点死灰复燃了。
之前我一直相信,人活在这世上,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有朋友亲人,最后也只会是你一个人。所以我对任何人不会有一点怜悯之心,路上遇见乞丐,除非是断手断脚的我会给点钱,如果是好手好脚的我不会有任何同情,相反我会很乐意把他的手脚打断。
因为做我们这一行的,非常信鬼神,信因果,信命。我非常相信我做的一切,活的人生都是我的命,我活过来了,就好。他们的父母亲人死了,那是他们的命,我无权干涉,虽然他们值得同情,但也仅此而已。
燕姐他们就是与我不同,他们不但同情这些人,还想帮助他们,的确很值得歌颂,但等他们被这群人蚕食殆尽后,他们就会知道当初的同情是多么的愚蠢。
现如今,我也有点沦陷了。我苦笑着脸看向火,叹气说:“你们就他妈作吧,滚去问你老板,好久走。”
火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走向了燕姐。两人说了几句,就看见火一直在点头,脸色还非常的奇怪。
看着火面带苦笑的回来,我皱了皱眉,踩灭了烟头,说:“怎么这幅表情,你老板说什么。”
火支支吾吾了起来,不过看到我要吃人的眼神立马说道:“老板说要帮这些村民把山庄夺回来,先不走。”
“靠!”我低头喝骂一声,径直向燕姐走去。对上燕姐冷淡的眼神,我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食物也分了,水也给了,让人家自生自灭不好吗?”
“你那到底是什么人生观。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帮一下人吗?”
“狗屁慈悲。你睁大眼睛好生看清楚,这他妈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是一群人。到底是你帮他们还是他们帮你,你还要帮他们夺山庄。你晓不晓得对方是一群警察,有好多人,好多枪你都不晓得。老子等你还没走近,就被别人给突突了,你还帮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