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颜顿了顿神色，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连她也不曾多想，自己内心冉冉上升的一抹暖意和眼中不明的色彩。

百里阡陌放下了茶杯，随手又抄起了身旁的书籍，随意地勾勒了几笔，像是在做笔记一般，只有慕千颜晓得，他的书拿反了。

慕千颜冷哼道：“殿下让我习剑，我便习剑，岂不是随意了？”慕千颜清了清嗓子，故意做的清冷的模样。

“那你是学还是不学。”百里阡陌沉了沉眸子，这女人何时学会反斥他的话了。

慕千颜微微嚅动薄唇，略微思量片刻，若是说学，那是定然，剑术防身，在这杀人放火都可以被默许的朝代，只要不被官兵逮着，就是无罪，若是单单凭武力，确实费事。

慕千颜清冷地眸子里折射出一丝笑意，许是站在那里许久，双腿有些麻木，不自觉一软，差一点倒了过去。百里阡陌神情一动，快速飞身过去，扶住了慕千颜的身子。

“这般身子骨，还是过几日再议吧。”百里阡陌冷冷说道，丝毫不给慕千颜反斥的机会。

昨日晚归，身边也只有灵衣一人，无奈之际，便只能同灵衣两人拎着买的东西走回了府中，使得身体虚乏。这副身子调养了半年还是柔柔弱弱，当真是副病骨头。

“殿下，你该放手了。”慕千颜淡淡地回了一句，灵动地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百里阡陌还来不及察觉，慕千颜就将那抹笑意收了回去，不给百里阡陌一丝察觉。

百里阡陌收回了双手，只感觉手间的那一抹暖意消失了之后，心里头冷冷的，不是个滋味，但是他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殿下，我该为你调养一下身子了。”慕千颜稳稳地站在那里，收回了眼底流露出的深意，将心中那股子不平也压了下去。

“好。”百里阡陌一个转身，将慕千颜的神情收入了眼底，顺便迈着大步伐进去了阁楼里，衣摆一甩，席地而坐。

舒嚟淡然地瞧着这一幕，静静地站在了百里阡陌身旁，也不多言。

夜间，慕千颜才拖着疲惫地身躯回来，身上无一处完好，灵衣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却见慕千颜这副模样，不免得一惊。“大小姐，您这是怎了？”

灵衣好看的双目里溢出满满地担心，为着慕千颜身上多的几处青痕有些心疼。

周氏方才就见大小姐从后窗翻了回来，便去了小厨房给大小姐准备糕点去了，先前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怕是早已经凉透了，不好吃了。

“无碍。”慕千颜由着灵衣擦拭着青痕。想着白天那百里阡陌分明说了，晚一些习剑，当日下午便教了她一些拳脚功夫，说是防身，打通韧脉。

“那大殿下对大小姐做了什么！让大小姐这般？”灵衣眼中积蓄着泪水，热泪盈盈地眼光，泪水在其中打转，马上就要落下一般。

“好了，我没是。”慕千颜眼中一片清冷扫过了灵衣，本想恐吓灵衣两句，但见到灵衣如此，心中于心不忍，便收回了目光。

灵衣闭上了嘴巴，收回了眼泪，替着慕千颜按摩，心里却早已难过不已。

第三日晌午，老祖宗邀众人议事，慕千颜作为慕家大小姐，自然而然也得去了。

秋姨款款走入居然阁堂中，慕千颜正在里头梳妆，无法立刻去迎接秋姨，秋姨梳了一款老成的聚柳髻，衣着工工整整，比的普通的丫鬟布料上层一些，绣工更精细一些。

依旧年轻的容颜却稳重的如同老者，多年在府中的处事让秋姨单单这般看去，带着浑然地气质，让人不能小觑。

“大小姐。”秋姨躬着身子，气质端正，站在堂中，等待着慕千颜换衣梳妆从房门中走出来。

慕千颜从内室里出来，一袭抹胸云烟海棠衫，白色繁华似锦图的长裙。半缕发丝微微上扬，发髻被梳成简单的云鬓发髻，斜插着一支荡着流苏的细钗。

面上依旧未施半分粉黛，只是流露在外面的细眉微微描了半许丹青，令人瞧着，赏心悦目。

“秋姨，灵衣，我们走吧。”慕千颜淡淡说了一句，便拖着长裙出了居然阁。

平日里，若不是大殿下相约，她鲜少出入闺阁，像这样，老祖宗吩咐去前厅的事情是极少的。

置了正厅，大夫人坐居尚书旁边，富丽堂皇的牡丹华服，衬得其雍容华贵，尚书慕轩依旧是刻板着脸，瞧着前来的慕千颜。

慕千颜目中仿佛没有任何人一般，摄心的眸子里不带有半点波澜，老祖宗位居高堂之上，一直端正着坐着，时不时品着茶水，没有抬起头过。

这会子见着灵衣来了，心中不免欣喜。“千颜丫头，快来祖母这里坐着，多日未见，都有些清瘦了。”

老祖宗的话就是夸张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