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照寒,暗色无边。
坐落于帝都远郊的普济寺,在其最偏僻的一处厢房里,此时正酝酿着无边春色。
檀香静静焚烧,满含佛味的白烟自香炉内袅袅飘出,飘至床榻,却被两团交叠的身影打碎。
“唔……”浅浅的呻吟声飘然入耳,又钻入心口,如一只无形的手,撩拨挑逗着人脑中那根名为欲望的弦。
溢出这声音的女子双眸紧闭,长睫如羽,一丝水汽挂在上面,面庞上铺着一层不自然的潮红。她不停的扭动身体,及腰的长发散在身侧,柔顺光滑如同最好的丝绸。
忽然,一双大手深入其中,捞起一缕青丝放在鼻前轻嗅,接着缓缓向下,抚过她如玉的肌肤,经过颈项,锁骨,背脊,最后落在腰间,扯住她的裙带。
“不要……”林宜离身子轻颤,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但声音听起来却十分绵软,不但不像拒绝,甚至有种惑人的媚感。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绝美的面庞,剑眉星目,鼻梁英挺,薄唇淡淡。男人有着十分清逸出尘的长相,可嘴角却勾着一个很不端正的笑。他的眼睛黑如子夜,深不见底,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林宜离那张艳媚神情的脸。
“真的不要吗?”男人俯身低语道,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激的她又是一颤。
这种戏谑的神情和语气让林宜离觉得屈辱,她的内心无比抗拒,可身体却觉得舒服,不受控制的,她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抬头,主动吻了上去。
男人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揽住林宜离的肩膀,反客为主,狠狠的压了下去。
唇舌厮磨,火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林宜离本就有些神志不清,如今大脑更是越来越混沌。理智死机,身体彻底被欲望操控。
当被进入的时候,林宜离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泣,实在太疼了。她伸手,下意识想把男人推开,对方却握住了她的手,再一次将她吻住,然后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口中。
翻来覆去,总是余韵未平一波又起。林宜离已经弄不清是折腾了多久,因为夜实在太长。到最后,她甚至忍不住发出哭声,不停地哀求男人“轻一些,慢一些”,男人答应了,却根本没有照做。
天边翻起鱼肚白。
林宜离模糊的感觉有人给自己擦了身子,帮自己盖好了被子,然后又将什么东西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收好这块玉佩,等我回来。”
林宜离胡乱的点了点头,就又陷入了昏睡。
然而等她再次醒过来,却是被骂醒的。
“林宜离,你在干什么!你父亲刚刚下葬,尸骨未寒,你竟然就与人苟合,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你这个不孝女,孽障!还不赶紧滚起来!”
一连数个感叹句,可见说话之人情绪有多激动。
林宜离还从没见过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哪怕特工营里她的领导想要交代她任务,那也得是毕恭毕敬有商有量的,今天倒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头天晚上做春梦,第二天早上又遇蠢货。
她不耐烦的睁眼,一身的起床气,刚要开口问“你是哪个队的姓什么叫什么长官是谁”,却发现屋子里竟站了一圈人,皆穿着古怪的衣服,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再看站在床头对她叫骂的这个,更是一身花红柳绿,金银玉石,特工营不会容许有人这样打扮,看她那个细胳膊细腿,也不会是特工营的人。
怎么回事?
林宜离一愣。这时,脑中却一阵剧痛。
——大夏国,内阁首辅林朝沿之女林宜离,帝都第一才女,长相温婉,性格柔弱。三天前,林朝沿突染恶疾暴毙而亡,昨日,厚重下葬。林宜离与其继母齐氏来普济寺诵经超度,本应当天离去,齐氏却突然提出留宿,又因时逢重阳,普济寺香客众多,齐氏便将林宜离安排在了最偏远,独栋的一处厢房。
陌生的信息涌入脑海,林宜离猛然抬头,再次看向那床头的妇人。
齐氏被这么一看,莫名其妙的竟有些心虚,她这个软弱的继女什么时候有这种气势了?但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很快,齐氏又重整旗鼓,再次厉斥道,“你听到没有,我让你……”
“滚出去!”林宜离忽然爆出一声怒喝,眼见齐氏眉毛一横,意欲反驳,她一记眼刀扫过去,冷声道,“我再说一遍,全都给我滚!”
齐氏被林宜离的气势震慑,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句话。但不管怎么说,林宜离不贞不孝的名声是坐实了,两条罪名,任何一条都能压得她永世不得翻身,管她是不是林家嫡女,是不是第一才女,今后都是被人戳脊梁骨痛骂的小杂种!
一想到这里,齐氏的气又顺了,也不再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