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蒙面的黑衣女子转过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难道要我跪地请罪,痛哭流涕,请江老爷网开一面,好让我这个弱女子将他独子开肠破肚?”
嗤笑一声。古人对尸身那么重视,想想都不可能嘛!
百里炎不服气的对一旁一个清冷的白衣人努努嘴,“那他呢?他怎么跟过来了?”
林宜离没好气的说,“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阻止不成!”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在月光下,仿若带着广寒宫的清冷。他开口,声如高山上晶莹的冰雪,“朋友有难,我南某人岂能袖手旁观?”
百里炎呵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铭臣对他一笑,“彼此彼此。”
一路上,百里炎望着眼前的倩影,一个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再次浮出水面:这真的是林宜离么?传闻中的林家大小姐,性格温婉,柔弱,是一个让人想要呵护的女子。而现在这个林宜离,却个性强硬,一言不合就出手。
绝伦的轻功、娴熟的潜伏、精妙的毒术,这些都可以隐藏。但是,人真实的性格,当真能瞒住身边所有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的心计实在太可怕了!或许,当年的是也并非意外,而是她有心算计?
百里炎不由出言试探,“你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很熟练,看来在漠北的四年没少干。”
那当然,这是她的老本行嘛!女子灵巧的避过巡逻的官兵,活泛的眼睛满是得意。论潜伏,特工营里她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
黑夜里,女子狡黠的眼睛,灼灼发亮。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经过了那么多事,它深处藏着沧桑,却还能不失灵气,让看到它的每个人都会心一笑。
百里炎心颤了一下。这样的女子,她会是心思深沉之人吗?
自认识她以来,百里炎发现,她时而狡黠,时而调皮,时而冷漠,时而优雅又残忍,好像有一百张面孔。却没有哪张,让百里炎觉得,她是个擅于隐忍内心深沉的人。
百里炎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思莫测这个词,更适合南铭臣这个老狐狸。比起他,她最多是一个爱耍小聪明的小狐狸。
这么想着,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声音几不可闻。
既是对她恶意揣摩的歉意,也是对自己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的道歉。
“到了!”黑衣女子低喝,回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耳力同样不错的南铭臣,目露怀疑的看着那两人。
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江府近在眼前,黑油大门口,屋檐下悬着两个白灯笼。在大街上无比显眼。三人准确的落入后院,江家的护院只感觉到几道黑影一闪而过,惊得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护院提起灯笼,定睛一看,一只野猫喵喵叫了两声,从墙头跳了下去。
他自嘲一笑,哪有人三更半夜来这凄冷的灵堂。这鬼地方,就算有毛贼进来,只怕也偷不到什么。
三更半夜跑来鬼地方的三人,摒住呼吸,静待护院走远,这才身形一闪,进入灵堂。
阴森森的灵堂里,烛光惨白,衬得其中的棺材分外可怖。此处并没有人在守灵,从香炉里的灰烬可以看出,只怕白天给棺材里的人烧纸钱的人也少。
“看来我们运气很好。”南铭臣挑眉。
一双美目目露讽刺,林宜离道,“恐怕嫡妻有孕,江老爷顾不上这个庶子。”她撕下面巾,呼吸凛冽的空气,低声抱怨,“真是的,都怪棠棠那臭小子,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杀人放火必备装备。”她看了一眼在黑夜里无比显眼的另外两人,暗自叽咕,“害我信以为真。”
百里炎轻笑,莫名自豪,“这个小机灵,这是报复我们不让他跟呢。”
“不带棠棠,谁来验尸?”南铭臣却问。对于棠棠一身诡异的毒术,他好奇已久。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古怪的路数,也不知他师承何处。
带小孩去验尸,亏他说得出口。林宜离轻哼一声,斜睨南铭臣,“除了我还有谁,难不成你们来?”她并不介意暴露一些东西,“棠棠的毒术都是我教的好不好。”
南铭臣讶然,看见百里炎了然的神色,心里更不舒服了,寒声道:“难不成你真要将此人解剖?”
他转过身,向明灭不定的烛火里,格外阴森的棺椁看去。
林宜离此时已到了另一边,借着微弱的火光,凑近一看,用手摸了摸官身,惊喜道:“咦,棺材板没钉上去?”
她身旁的百里炎无奈道:“大夏风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