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简岳却出了一头冷汗。
眼角扫过恍恍惚惚、宛如疯妇的齐氏,他恭敬的对林宜离道:“林姑娘,您想怎么处置她?”
林宜离幽幽的说:“将此罪妇交送京兆尹府,彻查当年发生在普济寺的事情,按罪论处。简大人,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简岳殷勤地说,“林姑娘宽宏大量,便宜这毒妇了。”
自打她回帝都,这毒妇的名称便冠在她头上,没想到,今日他人却称齐氏为毒妇。林宜离对齐氏讥讽一笑,天道好轮回啊。
她笑的快意,却没有人认为她做的过分。甚至飞红一个劲儿叽咕,认为该给齐氏几鞭子再让简大人带走。
见林宜离没有别的吩咐,简岳不敢去看虎视眈眈的红衣姑娘,急忙告退。
小茵看他对飞红退避三舍,畏之如狼虎的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
惊弦则满脸狐疑的看着林宜离,“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王爷走时说的话,明摆着是替林姑娘主持公道,不借题发挥,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林宜离对他灿烂一笑。
是谁把这煞神带来,害得帝都人都知晓了敬王在追求她?等会儿我们关起门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读懂了林姑娘眼神里的威胁,惊弦头一缩,委委屈屈的蹲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呜呜呜,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放过。
小茵好笑的看着惊弦耍宝,疑问的目光也移向自家主子。
他人或许会误以为主子心中尚有几分亲情,对继母下不了手,陪着主子从怀着棠棠那段最艰难的时光走过来的小茵,却从来不怀疑主子对林家母子的憎恨。
若不是主子被齐氏从林宅赶出来,棠棠怎么会一生下来就气息微弱,差点早夭?
想起昔日棠棠那小猫儿似的细细的哭声,林宜离心就揪痛了,目光一下子阴冷下来,唇边也噙着一抹冷笑,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昔日齐氏让林家大小姐身败名裂,像落水狗一样狼狈的逃离帝都,今日,我也要让她尝尝被人人喊打的滋味!”
唇角的弧度越扯越大,“那女人平生最在意的,除了儿子,不就是名声么?软刀子割肉,往往是最痛的。”
惊弦偷偷摸摸支起耳边,闻言,石化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惨遭凌迟的未来。
夭寿啊,王爷和林姑娘斗法,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五成兵马司的人已经走光了,指指点点的围观百姓也陆续离开,嘴上还谈论着敬王和林家大小姐的二三事。天上大太阳明晃晃的,晒得人身上发疼。
小茵心疼的替主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扶着她说:“主子,我们回府吧。“
早就不耐这繁复的发髻和好几层的衣裳,林宜离当即点头。不过她可没忘了要痛打落水狗,在小茵耳边吩咐了两句,才带着飞红转身回府。
林宅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林宜离立马变了脸色,对着男子狞笑道:“惊弦,你家主子当街求婚,好魄力啊……”
惊弦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林姑娘,我真没想到王爷会这么做……”
林宜离哼笑,语气幽幽,“王爷既然走了,就由你来代替他,好好享受吧。飞红!”
飞红摸不着头脑。主子刚刚还很开心,怎么一下子又生气了?迷惑间,却听主子道:“你的鞭子不是已经饥渴难耐了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顿时高兴的应了一声,冲着惊弦露出蜜汁微笑。
鞭子刺啦打在地上,惊弦撒腿就跑,“不是我的错啊!王爷救命!”
想起今日林宅门口发生的事流传出去之后,接下来帝都的轩然大波,林宜离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而后迁怒的瞪了一眼跑得飞快的惊弦,“飞红,我今天不想在林宅看到这个人。”
“是,主子!”飞红纵身追了上去,鞭子舞的虎虎生威。
林宜离站在原地,满意的看着惊弦在飞红的追赶下抱头鼠窜,嘴里感叹道:“年轻人,真是充满活力啊!”
府里鸡飞狗跳,府外小茵也不得闲。她得了主子的命令,却向汇宝斋的方向前进了。
郭益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蓝衣姑娘,目光谨慎,“请问姑娘……”
小茵拿出一块令牌对着他说:“主子有令,命你查出四年前普济寺被乞丐玷污的那家小姐的家人。”
一看这令牌,郭益才认出是林先生身边的人。
四年前普济寺?郭益是本地人,思索片刻,便道:“我似乎有所耳闻。姑娘说的,可是四年前李郎中家的小姐在普济寺被一乞丐玷污,而后自缢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