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者一头戴方巾的儒生笑道:“林家大小姐是昔日帝都第一才女,饱读诗书。却是可惜了。”
“方兄还真是怜香惜玉啊。”刚才说话的公子哥又道,“只不过,都说如今的林家大小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还带了个野种回来。林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了,方兄要是愿意当个便宜爹,我看倒大有希望。”
本是调笑的话,那书生却正色道:“林氏女不贞不孝,不敬兄长,不堪为妻,做妾也怕她出墙。李兄切莫再提。”
这两人背后说长道短,万万想不到,被正主听个正着。
林宜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瞥了那书生一眼,不屑的扭转目光。
就那副尊荣,给她提鞋都不配。
飞红也是眼一瞪。什么人也敢肖想她家主子?还做妾,呵,口气真大。
正要出手,给这书生一个深刻的教训,却听一路边老乞丐出言讥讽:“你这书生好不晓事,不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吃不着葡萄说葡萄说。人家小姐招你惹你了,让你如此诽谤。”
方兄白净的面皮一下子涨红了,对那老乞丐怒目而视,“你说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乞丐赖洋洋的缩在墙角,嗤笑一声,“说的就是你,怎么啦?如今谁不晓得,敬王爷想娶林家大小姐?人家小姐就是不嫁王爷,也看不上你!”
周围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对着书生嗤笑。
敬王之威深入人心,那老乞丐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有敬王为其正名,书生若执着于诋毁林家大小姐,却是自取其辱了。
方兄还待再说,被称作李兄的却嫌丢脸,“赶紧走。不走,你还想跟敬王殿下论个长短不成?”强拉着那书生走了。
飞红扭头对主子说:“我去教训教训他。”
林宜离拦不及,脸色无奈,只得任她去了。
呈口舌之徒,哪里都有,林宜离向来是不愿为此费心的。只飞红听不得别人污蔑主子,但凡听见,必要出手教训。
视线扫过老乞丐那耷拉着的眼皮下,看似浑浊的老眼中的清明之色,林宜离眼睛眯了眯。
倒是这老乞丐,不简单。
突然,他敏锐的朝林宜离那边望了一眼,目光如电。
林宜离一惊,带着林棠后退了几步。正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就见他转过头去,继续赖洋洋的晒着太阳,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因为老乞丐的仗义执言,林棠对其好感大生,看到这一幕,悄悄对娘亲说:“娘亲,这个老爷爷满身毒气,是不是中了仇家的毒啊?”
林宜离却笑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没那么简单。”
心地善良的棠棠指了指娘亲手上的三个纸包,“那我们把这烧鸡送给老爷爷吧,趁还热乎。老爷爷从灾区一路逃荒过来,一定饿坏了。”他是把老乞丐当作难民了。
林宜离刚要一笑,一阵风扫过,手中一空,老乞丐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急不可耐的拆开纸包,“小娃娃,你这烧鸡,当真送给老头子了?”
望着老乞丐一脸馋相,林宜离觉得格外亲切,笑道:“送给老人家下酒吧,多谢老人家的仗义执言。”
“哦?”老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手顿了顿,兴致盎然的看了林宜离一眼,“你就是林家大小姐?”
林宜离笑着点头,态度颇为尊敬:“我叫林宜离,这是我的儿子林棠。请问老人家姓甚名甚,可是有何难处?”
老乞丐怪笑一声,“你这女娃娃,查户籍呢?”
林宜离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突发同情吧。毕竟,若不是落难,有几个人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去当乞丐的。
林棠歪歪头,关心的问,“老爷爷,你是中毒了吗?”
老乞丐一怔,随即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居然有人问他是不是中毒了。好久没遇到过这样有意思的人了。他此时无事可做,看在烧鸡的面上,便陪他们耍耍又如何?
热闹间,飞红突然回来,面带慌张之色。
林宜离奇怪的看向她。
飞红离开还不到一刻钟。教训个书生这么快,飞红改性了?
飞红可不知道主子在心里编排她,此刻,她见了林宜离,如同见了救星一样,“不好了,主子,我看到了敬王爷!”
百里炎追过来了?
林宜离面色一苦。
她还没有做好和百里炎见面的心理准备呢!要不要逃?可是,答应了棠棠……
犹豫间,街道上一队将士策马奔腾而来,为首的一人气宇轩昂,正是闻讯赶来的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