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灾民将汇宝斋大门处堵得水泄不通,齐刷刷的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人。
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郭益等人脸色微微发白。
方才经过商量后,林宜离决定,她还是易容之后,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若是他人知晓汇宝斋的东家是她,只怕赌场的生意会被太子等人蓄意针对。
此时她扮作一个剑眉星目的白衣青年,被簇拥着,如众星拱月,清凌凌的一双眸子笔直的看向群情激愤的灾民。黑衣的冷泉低调的挤在两侧的打手间,却微妙的离白衣青年格外近,以保证第一时间能反应过来。
一道清朗的声音随即响起,白衣青年声音不大,却让四周的人听的清清楚楚,“诸位,我是汇宝斋的东家,关于粥棚投毒一事,汇宝斋保证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席话,不得不说。”
汇宝斋的打手虎视眈眈的看着这群面色枯黄的灾民,人群里躁动了一会儿,纷纷拿眼看那白衣青年。有人不信汇宝斋的东家如此年轻,却被一旁的人悄声提醒他,青年左边那一副默认姿态的,正是主事人郭益。
林宜离扫了一眼安静下来的灾民们,嘴角不由带上了一丝笑意。
灾民能被煽动,主要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这种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性命得不到保障。林宜离要安抚他们,第一件事就要使他们相信,害他们的人绝对不是汇宝斋的人。
“我敢拿赌场的声誉担保,粥棚用来熬粥的,绝对不是霉米!”
白衣青年侃侃而谈,“试问,汇宝斋若是想省银子,何不学其他人家的粥棚只发一碗清澈如水的稀粥?甚至可以不搭建粥棚。若大家认为我们是为了求名,为求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开赌场的,还真不贪图那点浮名。”
林宜离冷冷一笑,“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近日我们家的粥棚,总是有人闹事。你们都是在我家粥棚吃惯了的,都看在眼里。说这件事背后没有人主使,在下绝对不相信。何况,我们做什么要下毒?坏了自个儿的名声,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倒是有些人,为了和我们汇宝斋作对,罔顾灾民性命……”
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灾民里头有些人已经冷静下来了,被白衣青年的话带着走。他们皱紧了眉头,心想,莫不是自己被有心人利用了?这么一想,心里就打鼓了,不想掺和到贵人们的斗法上头。
隐藏在人群里头的一个人见他们神色动摇,立刻讥笑,“谁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我们吃了你家的粥,中了毒,事实摆在面前,你有什么话说?”
“就是!”
“这东家舌灿莲花,上下嘴皮子一碰,捏造个莫须有的指使者,一推二六五,责任全不在他身上!大家不要被他蛊惑了!”
有人帮腔,灾民们也不是个傻的,到底把林宜离的话听进去了。联系到汇宝斋的人反应及时,虽然很多人中了毒,却解毒及时,并没有死人,见证了粥棚前头的多灾多难的许多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眼看不少灾民脸上有退却之色,林宜离趁热打铁,对郭益使了个眼色,“虽然下毒的人尚且未知,但我们也有责任,没看好自家的粥棚,监督不力,让下毒者有机可趁。这点我们不否认。之后,将会加强对粥棚的看管……”
郭益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眼色看向边缘偷溜的灾民,嘴角微勾,偷偷溜了出去。
正在灾民摇摆不定的时候,人群外传来一声吼,“敬王府开始舍粥啦!再不去,就没得吃了!”
那还得了,帝都里除了汇宝斋的,就他家能吃饱。灾民无心围堵了,一哄而散。
吼了这一声的小子咧嘴一笑,转身利落的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林宜离身边的郭益,也摸着胡子笑了。
只是凑热闹的走了,中毒过的人却没走。
打头一个苦主,眼里闪动着贪婪的光,“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说到底,我们人是吃了你家的米出的事儿。若你们的诚意就是这个,我看,我们不如官府见!”
说要官府见,却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听到其他苦主的声援,他嘴角甚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挑衅的看向白衣青年。
那苦主嘴边志满得意的笑容刺伤了萨图的眼,他扭头看向林宜离,一脸的咬牙切词,低声道:“东家,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
林宜离对着他摇头,暗示他忍耐。
不管灾民心里怎么想,汇宝斋的态度总要摆出来,不能让帝都的百姓下了定论,在他们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试问,一个名声臭了的赌场,达官贵人怎么愿意捧场?
所以今天,汇宝斋的人,还真不能来硬的,免得落人口实。
那些苦主,无非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