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中的热雾袅袅升起,映衬得端着茶盏那男子的美玉面容有些氤氲。
楚凌云缓缓抿了口茶,绣着精致兰花的衣袖轻轻划过茶杯边沿,他悠然地开口问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你都把睿亲王的事情,告诉了林宜离?”
一旁站立着的林朝沿点头称是。
楚凌云看着窗外那一派田野的好风光,微微眯了眯眼。
是时候拉林宜离下来,趟一趟这片浑水了。
正午日光的照耀下,敬王府显得气派非凡。一袭淡蓝衣袍的楚凌云,抬头看了看眼前那写着“敬王府”三个金光闪闪大字的横匾,面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走上前去,刚要跨进门口,却被告知,最近敬王爷吩咐过不见客人,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虽然在田庄休养了几天,楚凌云腹部处的伤口还会时不时地隐隐作痛。此时,他觉得腹部的伤口又有些不适起来。听了门口家丁的话,楚凌云心道,来日方长,过段时间再来,也没关系。于是,他便转身离开了敬王府。
天才刚蒙蒙亮,林宜离却已经自噩梦中醒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又是梦见林棠被歹徒折磨的场景。她撑着疲累的身躯,自床上缓缓爬起来,又缓缓穿好中衣外袍。坐到铜镜前,拿了支银簪子随意绾起发丝,便推开门出去,到了院子里。
晨雾薄寒,天还没亮透,周围的花草还带着点暗影。林宜离在院子里出神地静静站了一会,便看到一身官服的百里炎迎面走来。
“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百里炎走近,抚了抚她的脸,关切地问道。
林宜离的玉手覆住他的手背,答道:“睡不着了。”
百里炎看她秀眉微皱,脸上隐隐有担忧之色,心知她是担忧林棠。当下柔声道:“棠棠人聪明,用毒技巧又精湛,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太担心,再回房里睡一会吧。”
林宜离轻轻点了点头。百里炎抱了抱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了句“我去上早朝了”,便离开了。
旭日东升,阳光无声照耀进来,将大殿映得金碧辉煌。
百里炎站在大殿中央,将山谷遇刺和林棠等人失踪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皇帝。末了,百里炎还加了一句:“父皇,儿臣查探过后,总总迹象都表明,这一切是太子所为。”
高座上的皇上听了之后,眉心蹙起,沉吟着。
太子所为?根据炎儿和太子往日的恩怨,确实很有可能。
监察部钱钟礼此刻大步走到殿中央,说道:“太子最近忙于政事,又怎会指使人去暗杀敬王爷掳走林棠?太子殿下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的。”
百里炎又不是不知道,监察部钱钟礼是太子党派里的人,自然会为太子辩护了。
皇上正在思索着,门口太监来报:“东宫太子幕僚孙荣绍求见。”
一袭白衣书生模样的孙荣绍急急地走到大殿中央:“启奏皇上,太子殿下今晨遇刺,现已昏迷不醒,恳求皇上派人彻查此事。”语气里尽是焦虑。
听了这个消息,大殿上的官员个个都在心底下暗想,敬王爷刚说完遇刺一事,太子身边的人就来报太子也遇刺了,有这么巧合么?
刑部亓官芹上前道:“皇上,如今太子殿下也遇刺,那又怎么可能是太子指使人去刺杀的敬王爷?俗话说得好,恶人先告状,敬王爷当先指责太子殿下刺杀他,如今太子殿下遇刺......莫不是跟敬王爷有关?请皇上明鉴。”
这刑部亓官芹好大的胆子!先是说百里炎污蔑太子殿下,然后又暗杀射影地说太子遇刺跟百里炎有关......
不用问,这人也是太子东宫那一伙的人。
殿前的官员们都在各自心怀鬼胎地思索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皇上眉心蹙得更紧了。他吩咐旁边的太监,派御医到东宫帮太子疗伤,又指派了特定官员,查清太子遇刺一事。
“朕已派人彻查太子遇刺一事。无凭无据,休得胡说八道。”说到此处,皇上的目光冷冷扫过那退回了队伍里的亓官芹。那亓官芹见到皇上那威严的眼神,赶紧垂下眼睫,面上是一副恭谨的表情。
太子一党的人听皇上言辞之间偏帮百里炎,再也没人敢上前谈论遇刺一事。
过了一会,百里炎又上前道:“儿臣心系棠棠安危。父皇为人父母,必定对这种情绪深有体会。恳请父皇派人彻查此事,找回棠棠。”
皇上微微颔首,派了刑部的精英以及百里炎推荐的官员,去全力彻查。
敬王府内。
百里炎离开去上早朝后,林宜离是越想越心焦,心想她不能在王府内这么干等下去,便牵了一匹快马,往鹿鸣山山脚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