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林宜离听了太子的话后,脸容顿时变得冷如寒冰,她蓦地自床上坐起,指间已不知何时多了几支寒光泠泠的银针。刚想朝那招人憎恶的太子冲过去,却发现手被百里炎握住了。
他看着林宜离,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林宜离收起指间的银针,心中怒极却是笑得极柔和:“既然太子知晓,不如告知我们如何?也省得我们四处奔波找得那么苦。”
太子哈哈一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让气氛没那么闷而已。敬王妃这就当真了。”
林宜离没答他的话,只是垂下眼帘,掩去了眼眸中的怒意。
此时,有一太监带着一群人进了房内。太监展开手中黄色的圣旨,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病重,特此急召太子和敬王爷回宫,有要事商议。钦此。”
太子和百里炎到了太监跟前,跪拜接过圣旨。
待太监率着众人离去后,百里炎对半坐起来了的林宜离说道:“我父皇病重,你随我一起回大夏国,探望他老人家罢?”
林宜离想起之前自己在西秦屡次遇难,大夏国皇帝却将百里炎囚禁于皇宫,分明是置她生死于不顾。后来等到她被楚凌云封为晟善公主后,才令百里炎过来提亲。想到此处,心里不免有些气闷,加之又想到现在林棠还下落不明,当下便回答道:“我就先不回去了,你们先回去吧。”
百里炎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了几丝责备:“为何?”
林宜离自床上起来,行至桌边,倒了杯茶喝:“我留下来寻找棠棠。”
“棠棠可以让程将军和惊弦找。父皇病危,于情于理,离儿你理应跟我回去一趟。”百里炎说道,语气中责备之意更盛。
太子许是觉得两人谈话很无趣,便起身出了房门。
“当日我在西秦四面楚歌,你父皇可没有让你过来帮助我。于情于理,我是他儿媳,他不是应该施以援手吗?”林宜离也是气急,一股脑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话毕,她便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到桌上,转身便出了房间。
次日一早。
百里炎吩咐惊弦等人留下照顾林宜离后,他便跟太子往赶回大夏皇城了。他离开时,林宜离还在睡梦中,所以百里炎并没和她告别。
得知百里炎已经离去的消息,林宜离坐在客栈的房间里,闷闷不乐地喝着茶。
此时,有一书生模样的白衣男子跨进房中,向林宜离道了声早,随即旋身在她身边坐下。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抿了两口,目光在林宜离脸上流连了一阵,问道:“林姑娘有事烦扰?”
林宜离怔怔地看了茶杯上那描着的荷花一阵,喃喃说道:“邵仁你说,我不跟百里炎回去探望他生病的父皇,是不是错了?”
邵仁垂眸,手指转动着那粗瓷茶杯道:“我记得,在你危难之时,他也并未施以援手。”
林宜离轻轻叹了口气,双手交叠放到桌上,伏着身子,下巴抵到双臂上。
这几日林宜离的身子还是比较虚弱,便一直窝在客栈里,没有外出。惊弦那边也没关于林棠的新消息。林宜离本就内心伤感烦闷,加之这几日又是秋雨连绵,便更是心中郁结。
邵仁最近也时不时地来客栈陪她聊天解闷,有时还带来一些古籍和零食给她。
林宜离也正好百无聊赖,两人还算相谈甚欢。
这日邵仁又拿了几本古籍和一些葡萄来客栈。两人边吃着水果,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邵仁捻起眼前的一颗紫葡萄,缓缓剥了皮,将它纳入口中,又缓缓问了林宜离一句:“林姑娘,你觉得我这人怎样?”
林宜离脱口而出:“邵仁将军你人很好啊。”
邵仁紧接着问道:“那如果我说,我对林姑娘倾慕已久呢?”
林宜离一怔,放到唇边的那颗剥好的葡萄无声掉到地上,还在地上滚了几下。她拿过一方锦帕,擦了擦手,随即神情淡淡地对邵仁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邵仁略一皱眉:“在下又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承蒙邵仁将军厚爱,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昔日我将邵将军当成兄弟相处,并没有顾及一些繁文缛节。如今细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恰当,邵将军请回罢。”林宜离站起身,对着邵仁福身行礼,脸上带着几丝疏离。
百里炎和太子在路途中,已有几日。这几日连绵的秋雨,让行驶中的马车更为颠簸。
这天正午,马车正在行驶中。太子撩起车帘看了外面一阵,便吩咐车夫在前方的城镇停下。
百里炎心思百转,若无其事地问道:“没多久前才歇息了,怎么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