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离伸过手去,拉住素问的袖子:“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退烧?”素问担忧地看了躺在床上的百里炎几眼:“我现如今只能开一些平常的退烧药,让王爷服下。至于有没有用,便要看王爷的造化了。素问没用,请王妃恕罪。”说着,素问单膝跪下。
林宜离将素问扶起:“别这样说,王爷当初是为了我才以身试毒,要怪也是怪我。”
林宜离将素问熬好的汤药喂了百里炎服下。还时不时就给百里炎换新的湿手帕。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宜离又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却发现还是如之前一样的滚烫。
林宜离伏到他的肩膀处:“你要是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们母子俩,那么我该如何是好?不是说要陪我们一辈子的吗?答应过的事情,又怎能反悔?”声音轻如梦呓。
林宜离就这么静静地伏在百里炎肩膀处,脑海里浮现两人自相识相互猜忌,再到共同历险相互信任互生情愫,心中有众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接着感到眼角凉凉,一抹脸庞,竟发现自己已满脸是泪。
“你要赶快好起来......我才刚喜欢上你不久,你怎么可以走......”林宜离与百里炎侧脸贴着侧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林宜离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洒进屋里,极是耀眼。她下意识去探了探百里炎的额头,发现高烧已然退了。
林宜离心中欢喜,又去找了素问过来。
素问替百里炎把完脉后,脸露喜色:“王爷的身体情况现如今算是暂时稳定了。昨夜素问彻夜未眠,翻遍了书阁中关于毒理的医书,发现应该可以寻到法子帮王爷解毒。只是还需花费一番时日。我现在开个药方,先将王爷身体中的毒素稳住。”说完,素问便出了房间。
素问刚出了门口,没多久惊弦便进了来。他向林宜离简述了一下如今大夏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皇帝本已身体好转,却又突然病重?太子一夕之间便掌握了朝政......”林宜离挑了挑眉,复述着惊弦的话,心里觉得这事必定大有文章。
林宜离向惊弦扔下一句:“我今晚夜探皇宫查清情况,劳烦你和素问照顾好敬王爷和林棠。”之后便出了房门。
夜色中的皇宫甚是宏伟庄严。林宜离伏在屋檐上,看着下面来往的,提着灯笼四处穿梭的太监和宫女,心里思索着,要从哪条路去前方不远处的皇帝寝宫。
林宜离选好了一条路,却发现她所在的屋檐下那粗梁柱旁,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人。四周本就昏暗,加之那两人隐藏在梁柱内侧,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林宜离屏息静气,等待着那两人离开。
那两人的谈话却随着夜风,飘进她耳内。
“办妥了?”
“嗯。”
“这是明天的毒药,药房里一般在辰时便开始煎给皇帝的汤药,记得看准时机进去。”
“好的。”
“我这就回去给太子殿下禀报。”
两人说完话,便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地,离开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果真是太子给皇帝下毒。
林宜离自屋檐处轻飘飘落下,正想离开,此刻却有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搭住了她的肩膀,然后便加重了力道,惹得她的肩膀一阵痛。
林宜离倏然回头,手中翠绿的淬毒长银针便往抓住她肩膀的手扎去。那人的手迅速收回,声音在夜风中沙哑而阴森:“多日不见,林姑娘的银针却是变长变毒了。”
鬼医说完这句话后,却一掌对着林宜离拍过来。那掌到了林宜离脖颈处时,却是变掌为爪,竟似要扣林宜离的喉咙。
林宜离眸中冷意大盛,不闪不避,却翻掌挡在喉间,那掌中赫然是一支翠绿银针。
鬼医急速收回手掌,又嘲讽地道:“棠棠要是知道他的娘亲这样对他的师傅,怕是会生气罢。”
林宜离闻言,心内更是怒火迸溅,双手在夜色不断地舞动,便有无数银针向鬼医激射出去。
鬼医连忙挥动衣袖,将袭来的银针连连打落。银针既多又急,旋身避过迎面而来的一根银针时,却发现林宜离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手中的银针眼看就要扎进他的眼眸里。
鬼医便只能伏倒在地就势一滚,避开她的袭击,却忽觉左腿一痛,一支银针已连根没入左小腿处。
鬼医冷哼一声,便再也没心恋战,身形几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宜离见也追不上了,便径直回了汇宝斋密室中。
刚到百里炎的房门口,便见到他就着烛光,坐在桌边喝茶。林宜离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自他身后用双臂环住他:“真好,你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