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算死绝,还真逃过两个,被休弃的太傅夫人安元菱受刑时为国师所救,国师断言其腹中之女乃至纯之体,以之血肉剖心为祭可求上苍降雨。前夜安元菱于宫中产下一女,昨日祭祀后竟真的暴雨倾盆。可惜,安元菱却难产,虽多活了一个月,到底也没能逃过死劫。”
“至于你,安夙,你的结果不用我多说,交出玲珑玉骨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人一直好好的招呼你。”女子站在安夙身前三步远,神色极尽冷漠,眼中却泛着一丝热切。
安夙心中恨极,瞪视着眼前女人恨不能将她抽筋拆骨:“那个上书告密的人是你还是萧烨?你处心积虑就只为了玲珑玉骨?你喜欢萧烨是不是?你怕我的出现会阻了你的皇子妃路所以便想出如此毒计,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何必自欺欺人,前来接应你的人都是烨的亲信,你以为无他允诺一切能进行如此顺利?兵权早落在我们自己人手中,除掉安府影响不了大局,还能趁此拿到玲珑玉骨,何乐不为?”
女人脸上带笑,声音却阴冷凌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如何安夙你输了,而我却不像你,对于敌人我会不遗余力斩草除根,绝不会给对方留半点翻盘机会,要怪便怪你自己愚蠢信错了人。”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安夙声音里难掩噬骨的恨,这些她早想到却不愿承认,此刻,终于死心。
“交出玲珑玉骨,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否则,我不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会让你下到地府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安夙早已恨到双眼通红,却是咬唇不语。
女子见状声音泛冷:“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你以为如此我就没有任何办法了?那你还真是太天真了。”
“呵,呵呵呵……说,你要我说什么?说你够毒,说萧烨够狠,还是说你们狠子野心,蛇蝎毒妇天生就是绝配!!!”安夙瞪眼疯狂大笑,被剥去皮面的脸被拉扯疵裂出道道伤口,流出浓绸的血液,刺痛入骨她却恍若未觉。
萧烨,萧烨……
她此生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此时嚼咬着这个名字却想将它的主人生生撕成碎片,穷凶极恶之徒她自认见过不少,可所有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萧烨的伪善与狠毒。
她十六岁投军,五年里一路闯过刀戈箭雨,数次死里逃生,凭借满身伤痕在军中扬名。三年前她奉皇命领兵战幽洲,萧烨也奉命随行督军,她至今还记得初见时他策马而来,如沐春风的温润笑颜,更记得他站在城楼,看着城下狼烟四起尸横遍野时悲悯的神情。
他们曾一起策马大漠比武论英雄,也曾彻夜禀烛商讨作战计划,他们还曾雪帐煮酒抵膝而眠,他身为皇子却亲披战甲与她一起上战场杀敌,他们将彼此的后背交付,他更以身作盾为她挡过一剑。
他为她舍命,在他被人诬陷时,她也不惜拿出保命的免死金牌替他求来一线生机,让他得还清白,能依如继往的风光霁月。
她以为他们早已心意相同。
对他的承诺许下的婚约深信不疑。
假死后身在古镇养伤的三个月还有返回帝都的路途中,她时时在想,当他看到安素面纱下与安夙几近相同的脸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惊讶错愕还是欢喜?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倾尽所有替自己谋来的良人婚嫁,从头到尾都是场骗局。剥皮碎骨之痛,九族尽灭之仇。
让安夙怒极,恨极,也悔极!
世人皆道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每每险象环生,深陷绝地也能扭转乾坤是大邺的守护神,她从不曾败过,只一败却是涂地。
未败疆场。
却败在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女人手里。
败在她最信任的男人手里。
也败在她曾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的帝王和百姓手里。
五代九族,上千人的性命啊……
那里面有她讨厌憎恨的人,可也有她的亲人,族长爷爷,四叔四婶,泽堂哥还有菱儿都死了,菱儿的孩子竟被拿去剖心活祭,这就是她守护的帝王,她守护过的百姓。
愚昧,残忍,可恨至极!!!
敛笑,她满面嘲讽的仰视女人:“你觉得我会信一个害过我的人?拿我安家至宝去成全仇人,你也够可笑的。看来,萧烨并没有告诉过你,我安夙从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话落,她右手直插自己心房,探出时手中多出一颗鲜红的心脏,用尽残力五指一捏,那颗心生生被她捏碎掌间。想从她口中逼问玲珑玉骨的下落?她就算死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身子无力倒地,她眼里满是疯狂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