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也该是时候该想想了。
……
无双阁,除了老夫人与候爷居所外,整个候府最好的院落,以院落主人小字命名,三层高的精细阁楼,曲廊环绕,亭台轩榭林立,阁楼前有座小型的假山莲池,在阁楼顶部还有个小塔楼,置身其上,可揽尽候府景致。
吱嗄,厢房门被从外推开。
珍珠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跪在了沉香美人榻前,眼前有些晕天黑地,舌头都在打结:“小,小姐,奴婢错了,求小姐责罚奴婢。”
“半个时辰,去求候府的当家主母给你调个院子?结果如何?”安夙瞟了眼沙漏,声音不疾不徐,她衣衫未换便斜倚美人榻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卷,不过却未翻开。
恍眼可看到那书卷封皮的字:锦绣衣。
纪华裳房中的书策不多,还都尽是些类似的画本子,什么月下三两事,鸳鸯影……拿了几本草草翻过,约摸都是讲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
安夙也不想去看,只拿着书策把玩。
“奴婢是怕浑,浑身脏乱,污,污了小姐的眼,去换了身衣物才,才来伺候小姐,奴,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求小姐明查!”珍珠闭眼喊完伏地头也不敢抬,豆大汗珠更是岑岑而下。
翡翠等人死不瞑目的样子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可大小姐杖杀时却未撤去她们大丫鬟的位份,也就是说她还得留在这儿,留在这个恶毒女人身边。她是想调离无双阁不假,可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去求夫人,那不是才逃出生天,又上赶着自寻死路?
况且,就算去了,夫人二小姐此刻也绝不会管她死活。
“珍珠是个聪明人。”
安夙垂头看着地上的珍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行刑之时,我会让碧玉排头而把你放在最后?”
“奴婢知道,奴婢谢大小姐饶命恩情,以后定会尽心尽力替小姐办事,哪怕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珍珠忙表忠心,她当然知道,那是因为碧玉太蠢,不止口出诅咒之言,居然还当着小姐面求夫人救命。
小姐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自三日前事发后与夫人二小姐撕破脸皮,如今缓过来想要报仇是自然,这从今日小姐所为明显就可看出。小姐要杀鸡儆猴重竖威信,自也会头一个拿碧玉开刀。
以警告她们别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
而翡翠玛瑙只知求饶也不堪大用,她请夫人做主,却并不表明自己站入夫人与二小姐的阵营。至于临阵反口泼主子脏水,其行可恨固然比碧玉更甚,可说到底她也只为自救。
咒主死罪。
哪怕被抓现行也绝不能认,尤其在众目睽睽下,认了就是个死!
谁也救不了她们。
以小姐的手段,翡翠等人都杀了,最后却留下她,自然是她还有用处,否则小姐也不会提点她去求二小姐,事实证明六皇子不止答应了小姐无理的要求,甚至二小姐都被小姐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珍珠自以为是的想着,不由惊出身冷汗。
此时方警觉,她家小姐,变了!
从娇蛮恶毒,变得残忍强势,甚至连六皇子的账都不买,不管以前小姐有多任性,可在六皇子面前却总是轻易妥协低头,如今,是真的被六皇子那两巴掌伤透了么?
也是!
自小就被候爷老夫人捧在掌心的候府大小姐,即便不学无术,可骨子里总有几分高傲,被那样下脸面,又怎么能忍?何况小姐说的对,候府不倒就是小姐的靠山,小姐依然可以横着走。
六皇子再不喜不也拿小姐没撤?
偏她自觉一向都谨慎,怎么就会鬼迷了心窍去说大小姐的坏话?
“小姐,您早知道六皇子会找上门来?”话脱口而出,珍珠神色嗫嗫,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安夙倒没什么异样,只淡声道:“我只知道,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让谁不好过,甚至,过不下去。而我喜欢用聪明人,却不喜欢有人自作聪明。珍珠,现在你明白了?”
“奴婢,明,明白。”
阴沉沉的声音让珍珠打个颤,她忙低眉顺眼的答,小姐这是明显的敲打她别自以为是也别再想着摇摆不定,小姐能放过她一次,也能让她再死一次。压下慌张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梳妆时。
安夙却瞟了一眼小几上放的东西,站起了身:“既明白,那就收拾下随本小姐出府去散散心,至于要带些什么?一,人,二,银子,这三么……应该不用我提醒了吧?”
“是,小姐。”
珍珠站起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