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宝殿。
萧天玥见到皇帝,悲戚叫了声:“父皇,儿臣委屈啊……”眼泪就像雨水,成线往下掉。
“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天玥只一个劲儿掉泪,那模样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可是公主,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欺负她了?更何况是被毁了容,可不就是天大的委屈?
御案后的永郢帝见状大怒,瞟了眼摇摇欲坠虚弱到几欲昏撅的萧天玥龙目直指向静妃:“静妃,你来说,到底是谁?居然如此大胆,敢伤朕的宝贝女儿。”
静妃含泪将萧天玥的话重述了一遍。
倒未有夸大。
末了,她拭泪委屈道:“皇上,求您给玥儿做主,纪华裳无法无天,自己不检点,居然还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毁了玥儿的容,女儿家容颜多么珍贵,她说毁就给毁了,更何况玥儿还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儿,她也敢随意打杀,皇上,她这根本就是未将皇家,未将皇上放在眼中啊……”
“静妃说的对,此事该当严惩才是。只是皇上,臣妾看三公主伤得颇重,还是先召太医诊治吧,这伤口这么深,若以后当真留下疤痕可怎么是好?”
静妃话落,王皇后从高坐上步下,轻抚三公主脸上的伤,一脸担忧心疼说的可谓情真意切,微顿,又板着端庄脸孔,愤慨道:“这纪家大小姐也太着实太狠了,就像妹妹说的,她就算对宁王再不满也不能对三公主下如此重手啊?”
表面看来王皇后与静妃那是同仇敌忾,实际,那席话不止是在萧天玥与静妃心口上撒了一把盐,也成功给六皇子上了眼药,更是在皇帝面前火上浇油。
静妃受宠,萧天玥又惯会讨好卖乖,也深得皇帝喜爱,而永宁候纪战如今更被皇上重用。她并不想看到两方顺利结亲,巴不得将此事闹大,最好让静妃与永宁候府彻底闹翻。
变成仇人!
静妃也是人精,哪能不晓得皇后的心思。
可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皇后娘娘说的是,还求皇上给臣妾和玥儿做主!”静妃咬牙再跪,皇后的想法静妃知道,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是嫌弃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儿太过丢脸,纪华裳伤了玥儿也固然该死,可玥儿不伤也伤了,天下神医何其多,她就不信找不到个能治好玥儿脸的人。若为此闹开,因小失大,才是真让敌人看了笑话。
那种蠢事她岂会去做?
纪华裳痴迷宁儿,整个帝都人尽皆知。
她自可借此机好好惩治纪华裳给她在大婚前立立威,等以后她嫁入宁王府再怎么搓磨她报仇都行,嫁给她儿子,就得守她的规矩,候府大小姐又怎么样,凭她的手段,还收拾不了一个草包丫头片子?
那才是笑话。
皇后静妃各自在心中盘算,一个想着如何惩治纪华裳立威报仇,一个将纪华裳当成对付敌人的工具,恨不得皇帝立马处死她才好。
方圆垂首站在一旁,不禁在心中默默替纪战点了根白蜡。
纪家大小姐?
那现在就是条,砧板上待宰的鱼!
这永宁候前脚刚捐出一半家产给她求旨,不知道这会儿再把剩下那半儿全捐出来,能否保住她一条小命儿?
有这样的女儿才真真是家门不幸!
“来人,着左卫军统领秦坤将纪华裳给朕拿进宫!”永郢帝直接下令,用的是拿可不是宣,更不是请,显然,帝已大怒。
“奴才尊旨。”
方圆不敢怠慢忙上前恭声领旨,他话音才落,整个大殿却是地动山摇的一阵晃荡,通通通的声音传出十几里远。
落在皇宫上空。
连雕梁飞檐上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下落。
那声音经久不歇。
整个皇宫都像沸水一样炸开了锅。
王皇后脸色瞬变,“是战鼓声,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战鼓声传来?莫非边疆又有战事?不对,就算有战事也有斥候(古时传战报的兵)流星马报,怎会突然鸣起了战鼓?”
永郢帝脸色也是一沉,方圆赶紧出去查看,正巧遇到左卫军大统领秦坤。
“皇上,左卫军统领秦坤求见。”
“秦坤,出了何事?”
秦坤进殿禀道:“回皇上,是纪家大小姐击响了鸣冤鼓,说是要上大殿告御状,求皇上给她作主,现在人就在殿外,等着皇上召见。”
“击鸣冤鼓,告御状?谁给她的胆子?”帝脸色微沉,大邺第三代皇帝明宗的确曾在宫门处设下鸣冤鼓,坊间若有重大冤情皆可击鼓鸣冤,上告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