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她曾问过珍珠,珍珠说他是在安家处斩那日出现的,那巧合就更不是一星半点。他的出现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帝在幕后的安排,另一种便是沐白心计深沉,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的目的无非也就两个,一为功名,二为财帛。
或者两个他都想要!
包括,玲珑玉骨!
可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呢?
她绝不相信什么杀婴祭祀就可求雨,可到底他是如何求下那场雨的?还是他真有两把刷子,比之钦天鉴属官还要厉害,能提前猜到准确的降雨天乃至确实的降雨时辰?
也不是没有人能做到。
至少在她记忆之中就有一个,可却绝不会是他!
安夙回神,瞟了一眼四周,纪嫣然已不知何时离开,连来时所乘的马车都已不在,不用问肯定是回府向刘氏告状去了。
学院的学子们都还望着她,准确的说是望着她手中握着的破布,无数眼神毒辣似刀,当真恨不得将她那只手给砍成八段儿才好。
瞟了一眼众人。
安夙随手将那布条扔了,收鞭跨步上前,她步子迈得极慢,脸上甚至还挂着缕笑,可偏偏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道。
竟是再无任何人敢阻拦,这并不让安夙奇怪,奇怪的是书院里夫子师长都未出现,那些前去请愿求见丁绶的人,也是半个未回。
珍珠流苏二人都跟在她身后,流苏背着书箱挺胸昂首,珍珠却是汗毛直竖只觉被那么多双怨毒的眼盯着,浑身都长了刺一样难受的很!
安夙堂而皇之的进了书院,走着却是突然拐了弯,一路行到最先出来阻止众人的老者跟前,方才停了下来,开口:“我的书舍在哪里?”
辰时舒嬷嬷传话,说她到了会有人来带她,应该就是这人,看他穿着该是尚林书院的典谒官(负责书院日常宾客接待的小官),不管是与不是,问他总是错不了的。
“你的院室在轩林晓阁,丙字班。”
老者抹了抹汗,面色有些诧异:“你现在要去书舍?你,纪华裳,要不要我派人带你过去,算了还是我亲自……”带你去吧。
话未说完,老者蓦然愣住,看着眼前空空,转身才发现那女子早就走出十几丈远,所行方向正是他提到的轩林晓阁。
心下担忧更甚,山长大人今晨特地告知他有新生徒到,还命他一早就过来接人,知晓是纪华裳他也不忿,可他没想到他不过故意耽误了一小会儿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如今,他委实不知该如何向山长大人交待!
柳梦筠回神白着脸看向发呆的人语含抱怨,声音尖锐:“林典谒,你居然就让她这么走了么?那个女人那么放浪形骸,山长大人为何要收她?你刚刚看到我们被打,为何竟一句话都不说?”
“我说什么?若非你们拦路,又岂会挨打?此事乃山长下所做决定也自然有山长的考量,尔等若不想挨打,以后便少生是非远远绕开,还不赶紧进去都聚在这里做何?”林典谒正烦怒着,闻言更没好气,斥完甩袖就走。
还不是他们惹下的事,还敢在此喧哗说他的不是。
都瞎了没长眼,没看到国师的衣裳都被撕了,他这一把不会武的老骨头就算凑上去,又岂能架得住毒女的毒爪?到时不止晚节不保,说不得连骨头架子都得被拆了?
真以为毒女的鞭子是吃素的。
况且山长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既然未出现也未再派人来,那表明此事山长已然默许,默许了毒女的胡闹,虽然他也不知山长为何对竟对这毒女如此容忍,可这些事不是他能置喙的。
“什么嘛,这死老头儿居然这样,还有国师大人也瞎了吗?难不成他还真要去给那个女人做什么私宠的?这,这简直……”
“简直就是荒唐至极,天大的笑话,牧白国师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答应那个女人那么不可理喻又无耻无礼的条件,他怎么可以……”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国师这是普渡众生,你们懂什么?现在有国师渡她不好么?至少我们就不用愁了……”
“嘁,你以为就你那样,人家能看上你,人家心气儿可高着呢,先是皇子现在又是牧白国师,你也不看看自己哪点儿比得上人家……”
“我哪点儿差了,怎么就入不了毒女的眼了,不对,错了错了,是我看不上她才对,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这毒女还真是漂亮,而且越看越有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