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流苏?”
“小姐好厉害,奴婢只说过一次小姐就记得了。小姐,奴婢就是流苏,金勾流苏那个流苏。”流苏放下瓷盅,丝毫没有其它下人看安夙时的惶恐害怕,反倒是一脸惊喜的模样。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老太君派你过来时可有交待你什么?”冷漠的声音莫名柔软了一分,那抹浅绿,那轻快而俏皮的语气,那张脸上灵气生动的表情还有那双同样聚着光的眼。
总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一直伴她长大,曾经也总喜欢那样看着她,也会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说想说的话,明明不能喝却嗜酒如命,每次总拉着她喝,她才刚开始她却已酩酊大醉的女子。
虽名为主仆,实际她们却亲如姐妹。
她们是伙伴,是朋友,是亲人,也曾是同袍和战友。
“回小姐,老太君也没特别交待什么,只嘱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姐,若出事要第一时间禀告老太君,若是有人惹小姐生气要好生劝着小姐消火,别让小姐和别的贵女们起冲突,还有夫人与小姐说过的话定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如实回禀给老太君知晓……”
流苏边掰指头数边说着,突的神情一恍道:“啊对了,小姐,刚刚奴婢从大厨房回来路过花罗时看到老爷去了夫人那里,小姐您今日打了二小姐,夫人她会不会在老爷面前说小姐的坏话?”
安夙答非所问:“那你又是如何向老太君说的?”
流苏闻言顿时笑道:“小姐放心,雅蓉姐姐自是据实禀给老太君的,那些人太可恨了,居然那样对小姐,小姐又没招惹他们凭什么拦小姐的路?被打也全是他们活该,那么多人都打不过小姐,真是没用!”尤其小姐和国师打架扒了国师衣服的那幕好威风,简直看得她热血沸腾。
那可是堂堂的国师哎。
谁敢对国师动手?估计就她家小姐敢。
流苏回想起那画面,眼里光芒大湛,什么狗屁的放浪形骸不知廉耻,那些人简直都瞎了眼。那样的小姐就像是从天而降满身威仪霸气的神女,又像是魅惑人心的妖精,尤其和国师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看起来真是好般配。
估计会这样想的全帝都,不,整个大邺也就流苏一人!
安夙又问:“只有雅蓉可以去见老太君,其它人呢?”
“其它人?小姐是问青璇姐姐还是问晴苏,晴柔,晴依,晴紫,黛芙,黛蓉,黛梅,黛惜她们?”流苏愣了下张口报出大串名字,都是无双阁里一二等的丫鬟名儿。
安夙吐出三字:“所有人。”
“这个,奴婢不知道!”
流苏想了想似有些困惑:“应该都可以吧,老太君没说谁不能去,不过老太君特地吩咐了雅蓉姐姐和青璇姐姐,所以今日奴婢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雅蓉姐姐和青璇姐姐,是雅蓉姐姐去禀的老太君,雅蓉姐姐只说老太君什么也没说就让她回来了,奴婢就说还是老太君最明事理,这本来就不是小姐的错嘛,老太君又怎么会责怪小姐,奴婢就怕……”
当然不会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去舒云宛。
永宁候已经见过她了。
流苏口无遮拦兀自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安夙静默不语,似认真的听着。
珍珠眼尖的撇到二门处露在门帘一角的绣鞋,又看了看安夙,犹豫半晌只垂头沉默的站在一旁,心中却是白眼直翻。
本以为这流苏是个马屁精,如今才知道原来是个没长脑子的白痴二百五。
纯纯的傻妞儿一个。
问什么答什么,把所有人都给卖了还半点不自觉,真不知道老太君到底如何想的,竟会挑这样一个人进来,还是以一等丫鬟的身份?简直太离谱了,和这样的人一起做事没准哪天就被她给害死了。
珍珠暗自警醒以后定要离流苏远点。
流苏说的眉飞色舞,安夙听了许久,见后面都是些不着调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才开口打断:“我知道了,流苏你先下去。”
“是,小姐。对了,小姐记得吃燕窝,那些奴婢都已经试吃过了。”流苏点着脑袋,应声福身退下时还不忘提醒安夙吃燕窝。
屋中陷入沉寂,只有女子执勺轻舀的声音,珍珠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着,直到安夙喝完燕窝才开口道:“小姐,方才外面有人,后来又偷偷的离开了,奴婢看到她穿的绣鞋和裙摆的颜色花纹,应是雅蓉。”
安夙放下勺子,看向珍珠:“你做的很好,观察的也很仔细。”
在珍珠欲言又止朝她打眼色前,她就已听到门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早在这些人进入无双阁的第一天,她也早将这二十四人逐个分清。
不过她向喜清静,并不喜欢别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