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牛皮纸的下人摸了摸,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却是一根染血断指,断指上还戴着个做工考究的玉扳指。
阮成浩一看扳指脸色微变:“父亲,这是三弟的扳指,这……父亲,还是扔吧,不管如何先把三弟救回来再说,若是不给银子,三弟他定会没命的。”
“大哥,你说的倒是容易!”
阮成佑冷哼了一声:“我们的织染坊被烧了,不管重建还是重新寻址都得花时间,货物被烧,原本定好交货的也得重新赶制,可进原料,置织机……哪样不得花银子?三弟被虏我也担心,可大哥能保证我们扔了银子就一定能救三弟么?”
救个败家子回去不过是多败些银子,多分份家产,那是他的亲弟弟他当然说救,可凭什么要拿他那份去救个废物?
“二弟的意思是任三弟被绑匪杀死?”
阮成浩也微怒道:“我们若扔三弟总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扔,三弟却是必死无疑,父亲扔吧,银子没了我们再赚就是,可银子却买不回三弟一条命。”
“我不是说不救三弟,可我们既报了官就该把此事交给官府处置,父亲,我也想三弟好好的。”阮成佑也指着断指辨驳道:“可您也看到了,三弟的手指都送来了,这伙人心狠手辣,没准儿三弟早就被他们给杀了,我们报官的事他们肯定也都知道了,否则不会连面都不敢露,这下面是悬崖是河流,若扔下去这五万两银子可就真是打了水漂了。”
扔扔扔,那是五万两不是五百两。
兄弟二人为救与不救,扔与不扔当场争执起来。
阮明辉脸色难辨一直都未开口,站在崖边垂头望着悬崖好似根本没看到两个儿子为了救与不救另一个儿子争执不休,自相残杀的一幕。
显然,也是有些犹豫!
那穿下人服的的中年男子开口:“阮老爷,您尽快做个决定,绑匪若想拿到银子就一定会现身,这方圆十里都是我们的人,邵副统领也早就调集了人马埋伏在下方河岸两边,只要绑匪出现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们都捉拿归案。”
“你们两个帮着把银子扔下去,我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阮明辉回头这才看了二人一眼,挥了挥手直接命令阮家兄弟二人将银子扔下去。
阮成佑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阮明辉。
红木箱被推下悬崖,与崖壁碰撞发出阵阵回响,最后销声匿迹,显然是已落进水里,只是雨势大,悬崖太深,崖涧又积了浓雾根本看不清。
时间一点点过去。
约一个时辰之后,一直守在崖下的人也没什么发现,只看到阵阵翻涌的波涛欢快的自眼前飞奔而过。山上的人下山时,邵锋等了许久也无动静,正命了人绑了绳子命善泅水的人下水打捞。
整整捞了两个时辰也未有收获。
雨势却是越下越大。
只能命人上岸。
“邵副统领,如何?”于冲站在伞下问。
邵锋摇头道:“于大人,这崖间数十丈我们都已打捞过,不过没发现银子在哪儿,也一直都没人出现,雨势太大,照这个下法,我怕水位会上涨,只能命人先上岸,可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打捞到,相信绑匪也不可能捞到。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若绑匪真是为银子,相信他们定然还会有所行动。”
“可若他们不是为银子呢?”
于冲沉吟道:“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人出现,本官也派人在崖下其它地方搜索也都没有发现,只怕,我们都上了绑匪的当。”
阮成佑:“大人的意思是……有人针对我阮家,却并非为求财?”
“若真为求财,就不会选择这样交换人质的方法,连京畿卫都捞不到装银子的箱子,你认为绑匪就能捞到?箱子乃木制,这崖壁石面外斜深达几十丈,箱子极有可能在下坠时便被碰撞震碎,箱锁脱落,银锭虽沉,可这水流揣急一旦没入水中也再难打捞起来。”
于冲抚须摇头,本以为绑匪挑在此处交换赎金,是为安全撤退,毕竟这四周山路难行,若有善泅水者,也很容易带银子逃脱,可没想到绑匪不止未出现,反留字让人将银子扔进河里。
若真为求财就算不出现也绝不会这样做,扔银下崖壁?只能证明他们布置这么久却被绑匪给耍了,还俨然是被耍得:团团转。
阮成佑看向阮成浩:“于大人说的极有可能,大哥现在看到了,银子的确打了水漂,可三弟还是死活我们都还不知道,我还是觉得,三弟已被那些歹徒给灭了口。”
“大人,邵副统领说的是,我们还是先回去,阮老爷也还是先回府,说不定阮三少爷已然回去,若未回我们也只能再等绑匪的消息。”刑师爷上前朝众人说道,有些事都是心知肚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