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既主意已定,锦反对又有何用?”男子淡淡反问。
言下之意两个字:随你!
安夙放下酒杯,凤眸定定看着男人双眼:“既如此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起程,你放心以你的姿色,我肯定会有无数人抢着要。”话落,伸手便点了男子穴道。
看男人眼帘闭上,她唇角勾起抹‘森冷’的笑,他还真以为她不会卖他是怎么的?若非想套他的身份,她也不必在这里陪他做什么打劫与被打劫的戏,偏她头一次‘打劫’,就遇到这样的人。
还没要银子,他就主动给你,你不接他往你手里塞,就连你说把他卖了他还说随你。
看似百般配合,实际千般狡猾!
简直就是——
油盐不进。
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儿,看了看己身上的衣服,安夙起身又打开衣柜,在最底层找到件灰色长衫,洗的很干净还有股皂角香,瞧样式明显应是大户人家下人穿的服饰,看样子还真是老仆人‘老眼昏花’放错的。
长短倒也合身,就是有些肥大,将那衣服直接套在身上。
她扛起男人闪身出了屋子。
风起。
烛火瞬间被吹灭。
厢房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寂静之中。
……
与东南大街的喧嚣鼎沸相同,不同的是那边青烟尤冒,众人还在忙着扑火和救人,而这里却依旧灯红酒绿,热闹非凡,靡靡之音不绝不于耳,就连夜里起的那场通天大火,也未在此激起半点浪花。
不管外面风雨如何,这里始终只是,温柔乡,寻欢所。
流霞阁的包厢里。
穿着妖娆的老鸨在众魁梧打手的簇拥下扭臀走进房间,看着正坐在桌边的人微微一愣,扶了扶头上几乎重到快要坠下发髻的金钗,妩媚开口:“既要见我艳娘为何又蒙着面巾?怎么,小哥儿,你这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你要想看我也可以给你看,不过大夫说我这满脸浓胞的病最见不得风,因为有可能会传染,要不是为了筹些药钱,我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安夙上前作势就要揭下蒙在脸上的面巾,屋里众人却都是脸色大变,就连老鸨媚娘也是脸色微僵急忙叫停:“等等,既病了那便还是蒙着它吧,货呢,我先瞧瞧再说,若真是上等货色你放心,我定然不会亏待你。”
“货就在那儿。”
艳娘上前拔开地上昏睡男子的头发仔细的瞧了瞧,抬头看向安夙眼里都几乎湛着光:“倒果真是上等货色,小哥儿好本事,这样的人也能找得到,我还以为你手里的货是女儿家,却不想原来是个极品美男子。”
“男女都好,艳娘只说要还是不要,流霞阁是帝都最大的青楼,虽然他不是个女的,可我相信艳娘广结天下客定然认识不少有特殊嗜好的人,凭他的姿容再加艳娘的手段,我敢保证他会比你阁子里所有姑娘加起来,还要值钱。”
艳娘涂着红红丹寇的手抚着自己柔顺的青丝:“口气倒是挺大,这货到底是不是绝佳,可不能光看皮相,这样吧,你先开个价我听听。”
“五千两。”安夙也很干脆直接便开口喊了价。
艳娘比出三根手指头:“五千两太高,一千。”
安夙摇了摇头:“三千不二价。若艳娘不要,我再带他去别的地方。我相信会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成交。”
艳娘轻轻拍了拍手:“破锣,拿三千两银票给他。”
“多谢艳老板,现在我们银货两讫,以后若再有这样的生意,我定会先给艳老板送来,告辞。”
接过银票数清揣进怀里,安夙前脚才跨出房门,后脚艳娘打了个响指,那屋子里便出现一个穿着劲装的黑裙女人:“带人跟上他,查清他的落脚点,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将东西和他的命全都给我带回来。”
声音隐含冷戾杀机。
“是。”
那女子身影消失,艳娘摒退了房中其它人,这才走到男人面前蹲下,看着男俊逸的脸庞,和那胸口平缓的起伏,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想要将男子扶上榻,却又缩回手,转而在男子身上轻拍,解开了男子穴道。
片刻后,男人卷长的羽睫轻眨了两下,张开了眼帘。
“主子您怎么样?可好些了,属下先扶您起来吧。”艳娘声音里透着无比恭敬。
“无妨,我自己来。”
男人手掌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被艳娘扶到桌边坐下:“看来他还真把我卖了,如何,卖了